“我儿子叫凌宏才,是今年和一批孤儿一起离开的。
他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少年,孤身一人没有家人相伴。
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方便,便一路扶持着到了新安县。
又一路到了这里……”刘氏详细地说起她一家人的事。
紫玉从刘氏自报家门的话中得知,他们到坎子村后开垦出两亩荒地。
种的东西很杂,只要是能吃的都种有,多数时候都是靠野菜充饥。
坎子村的情况大都差不多, 这些人都是后来聚到此的难民。
村民见紫玉两人和善,都是有眼力的人,皆争相说起各家的情况。
坎子村眼下的人口约两百人,大都是得到一点儿消息,又忍受不了外面严重的赋税,才躲到此处。
各家都在山脚下开垦有荒地,因为粮种不足种的东西也是杂七杂八, 与刘氏的情况差不多。
情况最好的就是新村长戴江, 算得上是坎子村的富人, 也仅能混个半饱。
但不至于跟村民一样,瘦得皮包骨天天望着地里的那点儿收成过。
“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多注意地里的变化。
坎儿村每到收获季节,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帮忙。
你们可以去找村长沙大朗,他会安排你们活干。
只需记住一点,勤劳踏实、不偷不抢。
时辰不早,都散了!”
紫玉挥手让人离开,在马背上待了几天,浑身颠得快散架了。
此时蓬头垢面的还不能进空间洗漱,两人就着烧好的开水, 泡两干馒头糊弄肚皮。
…
七月底,山中的夜晚多蚊虫蛇蚁, 却气温凉爽, 紫玉和离白背靠着背小憩。
“凌宏才是少年队的!”离白此时才低声提醒道。
“这事交给沙大朗处理。”迷糊的紫玉点着脑袋道。
跑一趟百里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奔波,再强悍的身体也受不住。
两大腿内侧已磨出老茧,此时的紫玉特想大吃一顿。
再泡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倒在大床上睡它个三天三夜。
离白听到她打起小呼噜, 转身将人抱在怀中靠在胸膛上,找个舒服点儿的位置,让紫玉继续睡。
离白见那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比他第一次见到紫玉时还瘦。
尖尖的下巴,皮肤也有些粗糙和晒黑。
他本想带人去玩儿一圈,却适得其反。
大闹百里城不说,还赶上蝗灾的消息,一路奔命地往回赶。
为了大夏堡的几百张嘴,紫玉是操碎了心,可又有多少人会知道她背后的付出。
离白很清楚,若是没有紫玉强有力的支撑,大夏堡不可能丰衣足食。
接下来将要面临更严峻的考验,不知他们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又能安稳多久。
离白扯过身上的衣袍,给紫玉盖在身上,抬头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
山间的夜晚伴着各种高低起伏的虫鸣, 离白和紫玉难得有这样安静的相处。
离白本以为找到紫玉后, 两人能过上平淡相守的日子。
可天意推着他们不断向前, 身上的担子也是越来越重。
不得不说, 两人都是注定了的劳碌命。
离白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怀中的女人,虽身有疲惫却满心踏实。
闭上眼老僧如定,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
…
晨曦洒在山间,垂在草尖的露珠闪着五彩色。
早起的鸟儿林间觅食,唤醒沉睡一夜的山林。
睁眼的紫玉,对上一胡子拉碴的下巴,伸手拔下一根。
“咝,一醒来就使坏,快起来活动一下。
为夫的腿麻了,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