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道人,【遂易名为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由于历史上字、号玉峰和梅溪的人太多,所以对“吴玉峰”和“东鲁孔梅溪”的考证也很多。有人认为“吴玉峰”是《清史列传》中康熙四十三年去世的吴雯,字天章、号玉峰。还有人认为“玉峰”是指康熙二十五年的江苏巡抚赵士麟,字玉峰。更有学者认为江苏昆山又名“玉峰”,所以那些江南吴地的诗文才俊,在特定意义之下皆可被称为吴“玉峰”。
而对于“东鲁孔梅溪”,有考证其为孔子第六十九代孙孔继涵的,也有考证其为清代文人李渔的,还有考证其为戏曲家孔尚任的等,其实,这些考证的缘由无非从“吴”、“玉峰”、“东鲁”、“孔”以及“梅溪”等这几个词而联想到一些相关人物才形成的,应该说都没有什么令人特别信服的凭证,有的甚至连时间点都对不上。
还有一种观点,因为古时的文学作品里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人们对”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这句话理解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断句。如果我们将“吴玉峰”三个字看作一个人名,那么按照这种理解而形成的断句便是“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意思是“书传至吴玉峰手里,其将书名定为《红楼梦》”。如果我们不把“吴玉峰”三个字看作人名而是将它断开来读,即形成这样的断句:“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在这里,“吴”是指吴地,包括现在的浙江、江苏南部及安徽东南部一带。“玉峰”则是“欲封”的谐音,就是“欲将封杀”之意。那么按照这种断句来解释这句话,就应该是“此书传至吴地,欲被封杀,便将其题名为《红楼梦》”。
后面“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一句中的“孔梅溪”就同样有可能也不是一个人名。“孔梅溪”这里应是“恐没惜”的谐音,这本书恐怕没有人珍惜,于是,这句话便可以理解为“山东文人担心不能引起人们对这部书的重视和珍惜,遂将其题名为《风月宝鉴》”。
改了书名就能躲过封杀,就能引起人们的珍惜,我看不一定吧!所以,我还是以《红楼梦》文本和一些重要的批语为主来解读。对应“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的有一条眉批,【甲戌眉批: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这一句话是批书人在告诉我们,他看到《石头记》这部“新”作时,就想起“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不但想起了这本旧书,还想到了相关的人,雪芹之弟棠村为旧书写了序!如今棠村都死了,时光流水,物换人非,批书人“睹新怀旧,故仍因之”。“故仍因之”四个字,在没有更好的解释前,只能理解为“因此沿用了《风月宝鉴》这个书名”。也就是说,“余睹新怀旧”,所以才将雪芹的新作定名为《风月宝鉴》。那么,“余”就是我的意思,我又是谁?《红楼梦》文本里明白地写着,“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因此,我认为,甲戌本上这条有相当地位的批语,批书人应该叫梅溪。
把书再往后翻,到第十三回,就真有了一条署名“梅溪”的眉批。这条批语是针对“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而写的:“不必看完,见此二句即欲堕泪。梅溪。”此批语甲戌本、庚辰本皆有。古人写笔记作批语,落款时留名、字而省略姓,是再常见不过的了。由批语内容可知,梅溪不但确有其人,而且与雪芹的关系非同一般,就是文本里的“孔梅溪”,那么反推过去,“吴玉峰”也是个姓吴名玉峰的人,“孔梅溪”批语里的雪芹也在文本中也出现了姓。
【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
这一句文本是说曹雪芹多次修改、增删过《红楼梦》,他把《石头记》进行过整理,分出了章回,编纂了目录,又起了个新名字叫《金陵十二钗》。同时,这一句文本也进一步想强调曹雪芹不是原作者。这一句后有一条重要的批语。
【甲戌眉批: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则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式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
批书人说,如果雪芹仅仅是《石头记》的整理者,那么从开头读到现在的这一大段引子又是谁写的呢?可见作者太狡猾了,套路太深。往下读,文本中含糊其辞的地方还有不少,这正是画画时,故意烟云模糊的地方,读者们可千万别上作者的当,才是巨眼英雄啊!
“烟云模糊”,不光是作者不愿意表明真实身份,也是作者的写作手法之一,后文中有很多,在此我先举一个例子。
《红楼梦》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荣国府元宵开夜宴”是容量丰富的一回,文笔精彩、亮点纷呈。文本这样描写“原来宁府西边另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旁书‘衍圣公孔继宗书’。两旁有一幅长联,写道是: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亦衍圣公所书。”后边还有两块匾额,两幅对联,则“俱是御笔”,是皇帝写的。能给贾府宗祠写匾、对联还跟皇帝所写的并列,“衍圣公孔继宗”可不一般啊!
“衍圣公”是爵位,是封建社会对孔子嫡派后裔的封号。孔子死后,后世王朝对孔子不断追封,成为“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孔子的后裔也倍受眷顾和优待。战国封文信君,秦改封文通君,西汉封关内侯,东汉封褒成侯,隋封绍圣侯。唐玄宗时,封孔子三十五代后裔孔璲之为世袭文宣公,已经是公侯伯子男里顶尖的公爵了。宋仁宗至和二年改授孔子四十六代孔宗愿为衍圣公,从此经历宋、金、元、明、清,到1935年,国民党政府改封末代衍圣公孔德成为“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为止,衍圣公封号持续八百余年。
历史上的帝王将相只是一朝一代的显赫大贵族。惟有孔子后裔凭借孔子一代宗师的地位,得以世代相承。《红楼梦》中,贾府为“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由“天下文官之首,历代帝王之师”的衍圣公来题写家族宗祠匾联也就相当有面子了。而且,文本中说“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玉堂殿和金马门都是汉代未央宫的附属建筑,是学士等待皇帝召见的场所,玉堂金马就演变成了翰林院的雅称,由孔子后裔题匾联也正符合了贾家所炫耀的诗礼之家、书香门第。
《红楼梦》里的“衍圣公”是真的,可“孔继宗”假的,这就叫“烟云模糊”。孔子后裔排行辈分特别严格,明太祖朱元璋赐孔氏五十六代以下10个字,用来排辈,即“希、言、公、彦、承,弘、闻、贞、尚、胤(后因避讳该为衍)”。清乾隆五年,又续“兴、毓、传、继、广,昭、宪、庆、繁、祥”10个字。这里面就有“继”字。道光十九年,再续了“令、德、维、垂、佑,钦、绍、念、显、扬”10辈。直到现在孔氏族人大多仍然严格按照行辈取名,比如孔尚任、孔庆东、孔繁森、孔祥熙、孔令辉。
按照辈分,“孔继宗”,如果是真的,他应为孔子第六十九代嫡孙,真实历史上,第六十九代衍圣公情况很特殊。孔子第六十九代嫡孙叫孔继濩(hu),字体和,号纯斋,于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二十三岁英年早逝,他的衍圣公爵位是死后追赠的。孔继濩的父亲是六十八代衍圣公孔传铎,孔传铎因患足疾不便行走,于雍正九年(1731年)直接将爵位袭让给了孙子,也就是孔继濩的儿子孔广棨(qi)。很显然,“衍圣公孔继宗”是作者的虚构。
衍圣公的袭封、朝拜、婚娶、丧葬等重要事情都须经皇帝批准,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对衍圣公府的这些史实,《红楼梦》作者这样的一代文豪必定是了然于胸的。为表现贾家的地位,“请”一位衍圣公到《红楼梦》里来给宗祠题联是不奇怪的。同时,这也成为一个时间坐标,“烟云模糊处”隐隐约约有个半真半假的“衍圣公孔继宗”,侧面反映出了《红楼梦》成书的大体年代。虚构一位不存在的衍圣公也不至于让人对号入座,犯了孔圣人“天下第一家”的忌讳。
另外,作者说《红楼梦》本是“假语村言”,书中在朝代、官职、服装、用品、饮食习惯等等方面“烟云模糊”、朦胧虚掩,给读者以充分的想象空间,无形中增加了阅读的趣味,仔细读一本《红楼梦》相当于温习了好多本书,这也是《红楼梦》的艺术魅力!作者不但给《红楼梦》起了个新名字叫《金陵十二钗》。
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甲戌双行夹批:此是第一首标题诗。】
注意批书人说这是作者写的第一首标题诗,大家耳熟能详,我不再多作解释。前面读过的第一首诗,“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谩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这是批书人作的诗。
【甲戌眉批: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
关于这一段批语,各种解读五花八门,还有认为批语是假的,我说一下我的看法,前几句都好理解,“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意思是,我常常想能不能去青埂峰问问补天石后面没写完的故事,只是我不知道哪是去青埂峰的路,又遇不到“癞头和尚”指点,无奈!感慨!惆怅!这样一本奇书未能完成。现在只希望造物主能再孕育出芹和脂砚斋,一位负责构思、撰写,一位负责誊抄、点评,对于这么一部不朽的作品来说是多么的幸运啊!我们二人也能心满意足的去另一个世界了。如今,芹,先我而去,我也快眼泪流干而死,怎么到九泉之下见他呢?我不争气,书没完成,眼泪也不争气,没办法,甲午八月泪笔。
就这样吧,以待高明。
回到文本,最后一句,【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看来甲戌年是在甲午年之前,那是脂砚斋第二次负责誊抄点评的时候,用了作者起的“本名”,就是《石头记》这个名字。作者如此小心,用了好几个书名,多次强调“大旨谈情”,“毫不干涉时世”,批书人也多次点出“甄士隐贾雨村”,“烟云模糊”主要还是怕“文字狱”,
文字狱一般是指统治者迫害知识分子的事儿,不光发生在中国,相邻的朝鲜、日本也有类似事件发生。文字狱的起因都是知识分子的文章犯了统治者的忌讳。
文字狱在我国历史上多次发生,例如司马迁写《史记》,写汉高帝刘邦的时候,可以说是秉笔直书,把刘邦的发家史和一些阴暗面做了忠实的记录,我以前做历史视频的时候跟大家讨论过,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一下,作为参考。
但是司马迁写汉武帝刘彻的时候,就用了很多曲笔。尽管这样小心,《史记》也没敢在汉武帝时期公之于众,司马迁因为“李陵事件”受过宫刑,死里逃生。在《报任安书》里,他说的很清楚,忍辱负重苟且活着也是为了能完成《史记》,汉武帝时期不敢公开,已经不是担心自己性命那么简单了,主要是怕呕心沥血完成的《史记》被禁或者被篡改。
司马迁充分考虑到《史记》的内容有批判性,就安排了一些保护措施。他说要“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藏在深山里,你想烧也找不到,就可以流传后世。或者让自己的后人保管好,选择时机,在一些大的城市里传播,把《史记》流入民间,这样一来,想禁书也不一定能禁得彻底!
司马迁的外孙杨恽,在二十年后让《史记》大放异彩。杨恽帮外公躲过了文字狱,可他自己就不那么幸运了,《汉书》明确记载,杨恽因《报孙会宗书》引得汉宣帝大怒,而以大逆不道的罪名,被判处腰斩。
曹魏末年,嵇康写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得罪了权臣司马昭,嵇康也被斩于东市。
北魏时期,崔浩主持编纂国史,秉笔直书揭露了拓跋氏祖先屈辱不堪的历史,太武帝拓跋焘下令将崔浩满门抄斩,同时株连崔浩姻亲,有老婆的娘家,有儿女亲家,范阳卢氏、太原郭氏和河东柳氏都被牵连进去。
隋唐时期的统治者相对开明、开放、大度、宽容。也有知识分子因诗文遭贬,罢官的事件发生,处罚相对轻微。要不,白居易也不敢发表《长恨歌》啊!
到了宋朝情况变了,文字狱增多,苏东坡乌台诗案,还有同文馆之狱、车盖亭诗案、李光《小史》案、《江湖集》案等等,几乎尽人皆知。这还都是大案要案,小型文字狱更多,禁书、焚书的事件也时有发生,很多野史被禁被毁。
元朝是我国历史上首次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大一统王朝,马背上的蒙古族统治的时候,把全国公民分了四个等级,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和南人。南人指南方的汉人,就是最晚被征服的南宋境内江浙﹑湖广﹑江西还有河南南部的汉人。北方连年战乱,经济文化中心不断往南迁移,南人里精英最多,却被划为最低的一等,由此可见,元朝统治者不懂得中国式管理。思想文化政策比较宽松,基本没有文字狱的记录,结果南部先乱,南部最乱,南人把蒙古人赶回草原,元朝统治不到100年。
有传说明太祖朱元璋爱搞文字狱,我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但燕王朱棣就不一样了,“靖难之变”后,方孝孺因为拒绝替他草拟即位诏书,被灭十族,连学生都算做一族,共计873人,太惨了。这还不算完,其他跟方孝孺有关的文字也不能出现,为建文帝的殉难的其他大臣诗文一律禁止发行,一切有关建文帝的文字都不许露面,还鼓励告密,杀一儆百。明成祖之后,文字狱时有发生,只不过画面不再那么血腥。
清朝是我国历史上第二次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大一统王朝,清军入关的时候,有满、蒙、汉人包衣八万五千兵力,吴三桂在山海关的驻军是三万五千人,合在一起也就十二万。将要统治的人口有好几千万,满族统治者要吸取元朝灭亡的教训,皇太极深知要想统治中国,就必须取得原有汉族统治势力的支持。因此他比较重视汉族知识分子、地主阶级和明朝降官叛将的作用,对他们采取招降收买政策。
武力征服只是第一步,要管理这么大的国家,统治这么多的人口,就必须把汉族的文化精英也吸收进管理层。想让汉人帮着管理国家,又对汉人不放心,怎么办?得统一思想,得教育这些汉人,什么样的教育意义最深刻,影响最深远,最能让人长记性呢?文字狱!所以,清朝时期的文字狱是空前绝后的,且随着满清统治的稳固而进一步加深,到乾隆时期,已经达到无以附加、登峰造极的地步。
跟元朝不同的是,满清先祖曾被明朝统治,而且有明确记载,都进过多少贡,交过多少税,干过什么活,当过什么官儿。占领中原之后,满清皇帝对此段史实讳莫如深,因此,皇太极不仅将旧有史料篡改、销毁,而且对继续编写乃至收藏的这段历史的,以“大逆”之罪滥加屠杀。
顺治时期到康熙初年,反清思想久久不能消弭,尤其是一些不愿意投降的汉族士大夫眷恋明朝,这种文化思想加上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等汉人藩王的势力,对满清统治极为不利。反清思想必定遭到毁灭性打击,这也是顺治、康熙时期推行文字狱的主要原因。
康熙晚年,皇族中权力斗争空前激化,九子夺嫡。雍正跟康熙不一样,他早年不被看好,压抑了很久,经历了残酷的政治斗争,不安全感非常重,这导致他刻薄寡恩,手段毒辣。雍正即位之后,为了巩固已得的权力,除严厉打击参与皇位争夺的诸王外,不惜借助文字狱来打击诸王的党羽势力,这也是雍正时期推行文字狱的主要原因。
到乾隆执政的时候,他比前几位统治者想的还周到,当时经历过明朝灭亡,记得清朝初年血腥历史的那一代汉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乾隆皇帝想把清朝初年屠杀汉人的历史彻底抹去,让后人们彻底忘记这些事情。
举个例子,大名鼎鼎的史可法,他是崇祯元年(1628年)进士,可以说是生逢乱世,明朝各地爆发农民起义,北京城被李自成攻陷,接着吴三桂引清军入关。史可法拥立福王朱由崧当弘光帝,继续与清军作战。弘光元年(1645年),清军大举围攻扬州,史可法率领军民坚守孤城,激烈抵抗,无奈实力悬殊扬州城破。清兵屠戮劫掠,十日不封刀。正值热天,几世繁华的扬州城,火光冲天,尸体堆积如山,水沟池塘都被血水填满。扬州居民除少数破城前逃出和个别在清军入城后隐蔽较深幸免于难以外,几乎全部惨遭屠杀、焚烧,后来被和尚收殓的尸体仍然超过了80万。所有有关扬州屠城的记载随着文字狱被刻意掩盖,导致清末以前大部分人对此屠杀事件一无所知。直到辛亥革命前夕,《扬州十日记》才从海外带回中国,使人们能了解到那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