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做什么?”谷行川轻笑。
余书韵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她会禁不住去想,要不是她答应了谷行川要去商业街,也不会遇到别人的剐蹭,弄坏了车还得花那么多钱修。
“如果不是她态度恶劣,还跟你吵起来了,我也许不需要她掏钱。”
余书韵瞥了谷行川一眼,把头转了回去,不知道那女的听了,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做了场恶作剧?”余书韵有些不敢相信。
“怎样,现在心情舒畅点吗?”谷行川微笑。
“啊?”余书韵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反过来问她爽不爽?
“一会陪我去个地方。”尽管人已经上车了,谷行川还是怕她不答应,总觉得她想跟他保持距离。
“去哪?”余书韵脱口而出,“不对,这车不是回学校的吗?”
“是啊,去北门的。”
余书韵觉得自己再次被摆了一道,但心里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车停在了与临大北门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谷行川带着余书韵进了一个工地。这个工地不知道跟地铁站有没有关系,但好像停工了,更像一块临时用来堆土的地方。
余书韵知道它是工地,因为有蓝色的铁皮围着,临时做成的门倒是没锁。
谷行川轻车熟路就打开门进去了。
“你是想告诉我,你在这买地了吗?”余书韵觉得他给肯定答复也不奇怪。
“哈哈,没呢。”谷行川没想到余书韵还有几分幽默。
“那你带我来是为什么?”尽管余书韵知道谷行川有时候行事比较奇怪,可也不至于本来想带她去商业街没去成落差到了废弃的工地。
谷行川指指前面停着的一辆箱式泥头车:“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爬过类似的地方,还跟我炫耀,笑我上不去吗?”
“呃……”听他这么一说,余书韵记得仿佛有这么一件事。
那会两人都在初中,谷行川除了去上学就是闷在家里。
他住在姑妈家,那是一座瓦顶的老房子,近水,比较潮湿。余书韵还记得,是她妈妈让她周末多带谷行川出来,说潮湿的环境不利于他身体的康复,多出去走走更健康。
余书韵就老是想方设法把他从家里拉出来,借口基本都是“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像那会她总有去不完的地方。
有一次实在没地方可去了,恰好附近在修路,那天现场没有工人,有一辆工程车停在那里。
不知道怎么的,她头脑一热就要拉着谷行川爬上去,他不愿意,她那会也不太清楚谷行川其实也做不到。
当时在余书韵眼里,谷行川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她自己上去之后想用激将法把他弄上来,见他还是不肯,就嘲讽了几句。
谷行川这人有这么记仇吗?印象中不会啊。
如果他一件件事都记住……余书韵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没等余书韵反应过来,谷行川已经走了过去,右手抓着扶梯,左手用手腕扣着,抬脚就要上去。
以前事余书韵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她差点被他这一动作吓死,冲过去抓住他的衣角:“多危险,你别上去。”
“你不是说过车顶风景不错吗?”
“回学校上楼顶看不是更好吗?”余书韵是说过,可那是多少年前了。
“我倒是觉得,车顶别有味道。”谷行川示意她放开手。
余书韵听出一点意思来:“你难道不是第一次来?”
“放心,现在我能爬上去。”谷行川不理余书韵的阻止,继续往上爬。
余书韵伸着手虚扶,真害怕他会掉下来。
实际上谷行川稳稳当当地上去了,还趴在车顶上朝余书韵伸手:“还敢上来吗?不敢我拉你。”
余书韵哪里会要他拉:“你让开。”
谷行川听话地挪到了一边坐好。
余书韵爬上去之后竟然觉得有些害怕。她以前怎么这么虎的?竟然自己一个爬车顶?
这车不小,两个人坐在车头顶上算不上很挤。只是余书韵有些心神不定。
谷行川看着她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她的变化太大了,从前的自信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被什么磨平了呢?
余书韵确定两人都坐好坐稳了,一抬头,竟然看到了脸盆那么大的太阳挂在天边。
阳光就像咸蛋黄的颜色,一点都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