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子,更懂女子心思。”
红薯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奴婢不敢妄言。”
徐骁也不为难这梧桐苑大丫鬟,独自走出院子。
梧桐苑里,陆丞燕,此刻,她本该满心欢喜,实则,却手脚冰凉。
便是连她自己,也不懂,为何会如此。
只是觉得,心头一股寒意,止不住往上蹿。
又怕之意,难以散去。
徐骁来到听潮湖散心,见湖心亭中,坐着靖安王妃裴南苇。
不知为何,到了这座,朝廷和江湖,都深感忌惮的阴森王府,她反而,得以真正安下心来。
世子殿下,心思细腻,安排她,住在一间临湖雅园。
此外,专门让人弄来几亩芦苇,打开窗户,便可赏景。
虽说,定是比不得襄樊城外的芦苇荡,一望无垠,但,这能让故作镇静,冷淡的裴南苇,终于在眉梢间,透露出几分喜庆。
芦苇荡再大,终归不是她的。
北凉王府,虽只有几亩芦苇,再小,那世子殿下明言,都是她的。
徐骁走入湖心亭,裴南苇赶紧起身,恭敬施福,轻声道:
“民女参见徐将军!”
“无需多礼。”
徐骁打趣道:“你与那娘娘腔的赵衡,依本王看来,得颠倒一下,你做靖安王,他做靖安王妃。”
裴南苇一脸苦涩。
徐骁未曾坐下,说道:
“裴南苇,以后,你进出王府,没有限制。”
闻言,裴南苇愣在原地,下意识起身,行礼,恭敬道:
“谢大将军恩典!”
徐骁笑了笑,走出亭子,嘀咕道:
“这儿媳妇,忒多规矩了。”
声音虽低,却听得清楚,裴南苇一脸愕然,随即,俏脸涨红。
徐骁慢悠悠,踱步回到自己房间,除了膝下三子二女,这里,绝无任何外人踏入。
便是陈芝豹这几位义子,有事禀报,也只是在院中,于门外出声,随后,再一同前往附近一座轶事阁书房,商谈军机要事。
院中,只有一株枇杷树。
夜幕降临,徐骁站在树下,怔怔出神。
回到屋内,并不宽敞,亦不奢华,简单朴素。
外屋,甚至只有两只衣架。
谁能想象,堂堂北凉王,所住之处,竟如此简单。
徐骁弯腰,从桌底拉出一只箱子,打开后,其中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满满一箱布鞋。
徐骁拿出一双,已缝到一半的厚底布鞋,与针线盒。
点燃蜡烛后,娴熟咬了咬针头,手指缠上丝线,开始缝鞋。
不远处,两架衣架,架着一套将军甲,一件北凉王蟒袍。
窗外,庭有枇杷树。
夜深人静,灯光下,这位老人嘴里嘀咕着,哼哼着什么,声音低不可闻。
若能靠近些,方能听得清楚。
“吾妻死之年,亲手所植也,如今,已亭亭如盖矣。”
之后,竟哼起一首小儿民谣来。
那是他与王妃初相识时,王妃所唱。
“锅锅若是来看我,莫要从那小路过,小路草里癞蛤蟆多,我怕咬着锅锅的脚(j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