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全身轻松了下来。
甚至下定决心回去要把整本秦律都背下来,秦律涉及到方方面面,非常之繁杂,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理解的。
“那么,你觉得,你刚刚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呢?”嬴城笑吟吟的盯着嬴方。
嬴方心中沉吟,说了这么多,现在嬴城的提问,才是决定他命运的时刻。
左右思衬。
嬴方也是殊死一搏的问道:“敢问监国,现在可是庭审?”
嬴城说了那么多,他没有领会是不可能的。
亵渎律法即不能抛开廷尉处理违法之事。
而监国之权仅次于帝权,同不在等,拥有至高无上之权,总领军政大事。
“只要律法之公正,无论何处均为庭审!”嬴城点头道。
“既如此!”嬴城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张三,甩着袖子九十度躬礼,道:“我对刚才鞭打于你的行为道歉。”
“张三,请受嬴方一拜,请你原谅嬴方刚刚无礼行为。”
“额?”张三一副懵逼的瞅着嬴方,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办,却也是急忙道:“小的不敢,方公子如此折煞小的了。”
另外令人也一副惊呆了样子盯着嬴方。
嬴方是谁。
赢姓,皇室的人。
他们岂能和皇室的人相提并论。
完全不敢想象。
皇室的人竟然会想他们道歉。
哪里敢接手啊。
张三慌了慌。
一起来的另外两人也慌了慌。
却是嬴方,起身之后又道:“一百五十钱,对于刚刚的行为,我愿意赔偿你们三人一人一百五十钱,以此获得你们的谅解!”
瞬间。
张三身体都惊颤的盯着嬴方,惊问道:“方公子,这,真的,这这这,小的不能要,不能要!”
旁边的两人也急忙摇头道:“对对对,我们更不能要,方公子并没有打我们,给张三一人就好,给张三一人就好。”
如此的谦让。
旁边看着的嬴城只能是心中一叹。
尊卑之观念已经根深蒂固的烙印在了这些原本是关内侯府食邑身份的良民之中,绝不是一道律令就能够改变的。
而如此谦让。
很大一部分原因,并非这些人不贪钱,只是害怕被报复罢了。
那近乎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令人透心的发寒。
“给你们就拿着。”嬴城见三人战战兢兢的拒绝,沉声道:“道歉赔偿,现在你们三人,可否接受,亦或者上诉于我。”
随着嬴城问话,嬴方也是一脸期待的看向张三三人。
张三摇头急忙道:“不上诉,不上诉。”
嬴城全程目睹。
这里面但凡嬴方言语上有威胁,他都能再严厉一点定罪。
但是嬴方没有。
而张三三人完全没有半点上诉的想法。
嬴城点了点头道,继续看向嬴方。
这只是处理了刑事法。
真正问题。
是行政法的问题。
官员不能轻易的殴打百姓,官员是大秦的门面,这个门面要是歪曲难看,谁还进大秦这道门。
嬴方也是聪明,似乎知道嬴城要什么,当即沉声道:“下官自罚,耕地半月,就由张三监督,若做不到,自罪夺官降等!”
嬴城点了点头。
当即道:“记录,始皇三十三年二月十八日内史郡雍城县雍城乡附雍里里正嬴方,春耕之时鞭打拉种之良民张三,张三轻微伤,监国以行审判之权,嬴方致歉于三人,并赔偿张三三人每人一百五十钱,限三日内赔偿到位,另嬴方自罚耕地半月。
议判。
经十五日内无上诉,公诉,即议决。”
嬴方闻言。
终于长松了一口凉气的拜服道:“下官谨遵监国之决!”
张三三人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学着嬴方拜服道:“草民谨遵监国之决。”
嬴城见此,皆大欢喜。
没办法。
但凡今日嬴方对他的态度恶劣一点,他都能把嬴方扒层皮!
但现在。
嬴方对他态度良好。
只能是嬴方殴打张三的问题,而这,不管是嬴方打了张三多少鞭子,没有轻重伤或者重伤乃至致残,都不能定格处理。
革职嬴方三年以儆效尤。
能让嬴方道歉赔偿并自罚,这已经条件允许下非常顶格的处理方式。
并非说不能顶格处理。
而是一旦顶格处理,官与民,本身为勋贵与食邑之间的矛盾,就会直接飙升到一个不可调和的程度。
勋贵还没有适应变化,定格处理是极其不合适的。
尤其是。
殴打不致伤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可大可小的事件。
两百万的故事,并不是不可列举。
一条人命尚且六十万!
何况在这古老的时代,能到达这个地步,足以在律法一道古今未来,独领风骚!
就本身而言。
官员就是特权等级,无可厚非!
不过!
处理完嬴方的事,嬴城目光寒彻的沉声道:“传雍城里宣传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