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看局势突变心中正在懊恼,听到予临问话,忙答道:“若他们两人真是两情相悦,皇上成人之美,倒是一段佳话。”
予临点点头,向春华道:“你可愿意?”
春华此刻红生双颊,低头弄带,羞赧道:“奴婢出身卑微,自然不配正室之位,甘愿为妾。”
陆媛想了想,旋即笑道:“臣妾倒有个好主意,臣妾就认春华做义妹,如此不就担得起正室的名分了吗?”
春华闻言,又惊又喜,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予临亦道:“这个主意不错,那朕就下一道赐婚的旨意,其余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办吧。”
春华郑重地向予临和陆媛行了个大礼,退出殿去。
予临站起身来,目光扫过皇后的面庞微微一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道:“皇后一向沉稳慎重,这一次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听风就是雨,差点冤枉了颖嫔,也该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皇后一惊,连忙跪下,歉然道:“是臣妾冒失了,请皇上恕罪,也请颖嫔原谅。”
陆媛连忙道:“怪不得娘娘,可恨的是那些奴才们,乱嚼舌根。”
予临发狠道:“将那些满嘴胡言的奴才们每人掌嘴二十,罚俸三个月。”
皇后领了旨意,脸上强撑着笑意,心有不甘地离开了静翕宫。
予临见四下无人了,随手从梅花几上拿了一颗剥好的核桃放入口中,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媛媛,方才春华这一举动不会是你指使的吧?”
陆媛听得这一句话,只觉得心口突然酸得发痛,舌底也涩得转不过来,只得勉强道:“皇上疑心臣妾移花接木、暗度陈仓吗?今日之事事出突然,臣妾如何能够预知皇后会登门问罪,又如何能够提前作出筹划呢?皇上如此发问,是仍然怀疑臣妾和江太医有私情吗?”
予临低头略略一想,继而笑道:“朕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朕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承明殿了,你歇着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予临走后,陆媛往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的熏炉里添了一匙檀香,看着袅娜的烟雾在重重的锦纱帐间散开,默默地发怔。
春华走进来,将一盏热热的杏仁茶摆在陆媛面前,面含忧色,道:“主儿,皇上是不是不相信?”
陆媛端起杏仁茶,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道:“皇上历来多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算成全了你的事情,这就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春华低下头,含羞低语道:“也不知江大人愿意不愿意?”
陆媛微笑道:“江大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对她痴心一片,他不会没有觉察,定不会让你的痴心错付,且你现在是我的义妹了,在身份上也不差什么。”
春华眼睛一润,低声道:“可是奴婢还想着长久地伺候主儿,若是嫁了人…”
陆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傻丫头,你还能在我身边伺候一辈子不成。当初茗清出嫁的时候,我就说过也要为你物色一个良人,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如今正好有了合适的人物,你倒墨迹起来,你若不愿意,那我就把梳月嫁过去好了。”
春华急道:“奴婢愿意。奴婢只是担心我和茗清都嫁了,主儿身边没有称心的人了。”
陆媛替她理了一下胸前的系带,道:“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自有内务府挑了好的来补上,你只要安安心心地等着日子做新娘子就好了。江大人人品学识都好,定不会辜负你,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春华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主儿,春华谢谢你,你的恩德春华一辈子都忘不了。”
陆媛执起她的手,紧紧握住,道:“是我应该谢你才对,是你帮我解了围,否则我也是有口说不清,身陷囹圄了。春华,我真高兴,你也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殿外,寒风刺骨,滴水成冰,殿里,炉火纯旺,暖意洋洋,主仆二人讨论着婚嫁之事,笑语晏晏,乐乐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