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开了,陆媛由李忠跟随着回到了静翕宫,窗外明明是三月末的好天气,阳光明亮如澄金,照在殿内的翡翠画屏上,流光飞转成金色的华彩流溢。然而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寒意,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人,为何别人屡屡迫害自己。
李忠弓着身子,歉然道:“颖嫔娘娘,奴才只好得罪了。”
陆媛淡然道:“公公请便。”
朱红色的阔大宫门“吱呀”一声从身后紧紧 合上,紧接着便是锁链重重锁住的声音。明媚的春色被阻隔在外,殿里阴沉沉的,犹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禁足的时光幽寂而难耐,隔绝了出入,每日所能见的,不过是一方四四方方的小小蓝天。纵然陆媛一向心性沉静,也不免感到躁动不安,其他的宫人更是终日人心惶惶。
陆媛担忧碧落在慎刑司里受苦,千方百计送出信去给顺嫔,让她去慎刑司上下打点。除此以外,一连数日,由于禁足颇严,她始终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心中不免焦灼。
随着陆媛的被禁足,静翕宫也沉寂了,原先的份例减了一半,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十分粗糙,而宫里小厨房的食材也已经弹尽粮绝,只能对付着勉强吃下去。
檀云梳月她们每每都把像样点的饭菜先端给陆媛吃,自己吃那些难以下咽的,有时候甚至饿着肚子。
顺嫔和怡嫔等人心里纵然焦灼如焚却无计可施,只得上下打点了守卫静翕宫的侍卫和仆妇,才使得送进去的饭食改善了许多,又备足了一应穿的用的等物送了进去,心里方才稍稍安定了些,挨着日子等待着事情发生转机。
坤仪宫里,皇后心情大好,容光焕发,几天前病恹恹的状态一扫而光,将兆旸抱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着燕窝山药羹。
毓秋见皇后心情奇好,亦笑道:“娘娘,这回咱们可算是大获全胜,扳倒了颖嫔,拔掉了她的心腹,她想翻身也难。”
皇后放下勺子,拿起帕子为兆旸细心的擦净嘴角,送到乳娘的怀里,含笑道:“这谋害中宫的罪名确实够她消受得了。不过,颖嫔天资聪颖,心思缜密,我们也不能放松了警惕。再就是,她一向和顺嫔、怡嫔交好,也要好好提防着她们。”
毓秋忙点着头道:“娘娘说的极是,奴婢一直叫人盯着呢,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您禀报。”
除掉了一个心头之患,皇后眼角眉梢皆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她摩挲着手上修长的赤金镶红宝石的护甲,慢慢道:“后面本宫就可以腾出手来专门对付安翎月那个小蹄子了,她竟敢背着本宫暗渡陈仓,本宫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