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关总兵府此时甚为破败,好在大殿还甚为完整。
在大殿内,乔坤看到了汜水关总兵韩荣。韩荣虽被绑缚,却是站着,并没有被强迫跪姿,面不改色。
旁边副将徐忠也不投降,却没有那么好运气,被绑缚着强迫跪地。
此时黄滚老爷子坐于上首,身着铠甲,面有疲惫之色,“当日我等只是求过关而已,韩荣你却要斩尽杀绝,连我几个孙儿都不放过。如今却是你沦为阶下之囚,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韩荣却没有这种心思,傲然而立,冷声哼道:“尔等是乱臣贼子,我如何能放过尔等?如今被擒,唯死而已。”
“好!果然是忠臣。”黄滚老爷子说着,却做了个手势,“带上来!”
话音刚落,吴谦便押上来两名孩童,一个十岁左右,一个七八岁左右年纪,这两名孩童衣着华贵,都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看着韩荣叫道:“父亲!”
“升儿!变儿!”韩荣终于变了脸色,忙对黄飞虎道:“此事与孩童无关。”
黄滚则柔声问道:“原来你们叫韩升、韩变吗?”
两个孩童却噤若寒蝉不肯讲话,只是哭泣。
旁边韩荣却坚持不住,道:“黄飞虎……武成王,还乞武成王放我儿出关,存我韩氏一脉。”他自知求黄滚无用,却是求黄飞虎。
黄滚老爷子却怒极,“当日被俘之时,我也曾下跪求你,求你放过我孙儿的性命。我孙儿天祥不过才七岁,比你这两个孩子还小!”
韩荣解释道:“当日你们是反贼叛将。”
闻言黄滚老爷子更是气愤,“现在我们依然是反贼叛将!便杀汜水关总兵全家又如何?”
乔坤他自己不通兵事,见着无辜稚子,有些于心不忍,只是他虽皱眉,却不愿随便说什么干扰主将判断。主将权威被质疑,号令不行,是为军中大忌。
不过此时黄飞虎开口,“不过稚子,杀之何益?韩总兵放心,我必不会取你们父子性命。”
黄滚老爷子冷哼一声,想来还是对韩荣连黄天祥这种孩童都不放过耿耿于怀,只是却没有再说话。
韩荣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乔坤也松了口气,他也知道斩草不除根,为祸甚深的道理,也不会建议黄滚老爷子宽宏大量,放过两个孩童,但他心里其实不希望两个孩童被杀。
黄滚、黄飞虎并没有以韩升、韩变要挟韩荣叛变,但韩荣也确实安分了许多,态度也和缓了些。
有他配合,许多事宜自是简单。
过会黄飞虎、黄滚将乔坤引入后院,后院摆了几大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珠宝,还有些珍贵矿石,许多兵器,其中不乏精品,乔坤不由诧异,“这是?”
黄飞虎道:“这有些是我们从朝歌城带来的金银珠宝,有些是我父亲在界牌关的积蓄,还有些是韩荣府内收藏。要送给乔坤兄弟,以答谢救命之恩。”
乔坤没想到黄飞虎他们居然这么有钱,不过这些金银维持这许多士卒的花销,还不一定够。
他本不缺金银,又是修道的,要金银也是无用,便推辞不受。
但是黄飞虎与黄滚不住劝他,还说这不过是全部的少部分而已,乔坤也就收了。
黄滚、黄飞虎掌管汜水关后,又派人将愿意迁移的百姓从界牌关处护送过来,一同前往西岐。
黄滚在界牌关多年,于百姓还有些情分,有数万百姓愿意追随。
界牌关远不如陈塘关繁华,百姓也少许多。
一方面是黄滚老爷子虽长于练兵,远不如李靖擅长经营管理。
但主要原因却是地理位置,界牌关与汜水关之间安全得很,之间区域幅员辽阔,百姓多在两关之间生活,并不在关内居住。
汜水关的百姓要比界牌关多许多。
这不是韩荣擅长管理,而是十年前,帝辛曾下令迁移汜水关以西至金鸡岭处所有百姓至汜水关内,是不想把百姓交给西岐管理。
昨夜一把火烧了许久,也不知道烧死了多少百姓。
但两军打仗,没法顾及太多,乔坤也不能怨黄飞虎。
都说慈不掌兵,黄飞虎若稍微仁慈,也许死的便是他们全家老小了。
黄飞虎、黄滚在汜水关修整四五日,准备些粮草。
又等到界牌关百姓到来,才护送百姓,带着行李、牲畜、家小,向西岐进发。汜水关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也有些愿意跟随大军同去西岐。
百姓人多,事杂,搬家十分繁琐。黄飞彪、黄飞豹两人组织八千多兵卒一同协助还略嫌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