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坤黑白剑影发出,又将“攒心钉”祭起。而雷震子将姬昕柔拦在身后,催动风雷双翅,风雷齐发向土行孙而去。
黑白剑影以及“攒心钉”所化的金光,都被万千金莲阻拦。
剑影也还罢了,原来“攒心钉”的必中属性,也绕不开杏黄旗的防御。
想来也是,道德天君的宝物,破不开元始天尊钦赐宝物才是正常。
不过乔坤也知道,这是姜子牙不让他取土行孙性命的意思。
他无法,只得发出一脚,劲力通过大地传递。
此时惧留孙正抵御雷震子的风雷,无法他顾,却让乔坤的劲力将土行孙震了起来,那土行孙受此一击,伤势更重,吐血不止。
惧留孙大怒,“你们如何还要害我徒弟?”
乔坤丝毫不让,“就是你教出来的孽徒,害死了我一位王兄?如今要行刺武王?是不是你特意指示土行孙要助商伐周?”
西岐的公子都是他王兄,虽然还不知是哪一个,但看姬昕柔反应,只怕这王兄和姬昕柔关系亲密,那和他的关系应该也不算差。
这个时候姜子牙发话,“惧留孙师兄,断土行孙一臂,然后将他带走吧。我西岐容不下这种人。”
惧留孙道:“子牙,我这孽徒确实受到了申公豹的蛊惑,下山做了几件错事。正是如此,才要他将功赎罪。”
姜子牙却摇头,“土行孙投靠商军,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便有损伤,也不怨他。后来他用地行之术行刺我和武王,也是无妨,毕竟敌对,可无所不用其极。”
这番动静,陆陆续续也来了些将领、下人。远处还有不少百姓看热闹。
姜子牙继续道:“如今土行孙既已入我西岐,却不遵我西岐律法,做出猥亵女子之事,若不严惩,置西岐律法威严于何地?我西岐如何服众,如何威慑宵小?将士又如何肯用命?”
西岐的将领,还有仙道修为,半夜冲到别人屋里,侮辱弱女,这是数重阶级对立,以强凌弱,侵犯领土,若传播开来,影响其实比暗杀武王大得多,若不严惩,只怕百姓俱都惶恐不安,担心自身安危。
惧留孙不以为意,“不过是俘虏奴隶罢了。”
现在大商整体制度大概类似于奴隶制度,俘虏多数作为奴隶。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都变了脸色,奴隶也只是针对野人和普通士卒而已。
若两诸侯对战,俘虏对方贵族、将领,多半都好吃好喝伺候着,以后交换赎金,小半直接斩首,不会出现侮辱俘虏的情况。
何况西岐也不用大商的奴隶制度,虽然斩杀俘虏,却从不凌辱虐待,是惧留孙对这些一知半解。
姜子牙也不辩解西岐制度,只说道:“昨日邓婵玉将军开口要投靠西岐,并帮助劝降邓九公。如今邓婵玉将军也为我西岐百姓。我又怎么能不庇护境内百姓?即便是师兄弟子,做出此事,也该严惩!”
到底是姜子牙,很快组织语言,又凝聚一波民心,若此事扩散出去,只怕将士百姓都以身在西岐为荣,又以在西岐境内而安心。
事实上姜子牙一直都在不断强调帝辛的无道,武王的仁德,还有就是西岐争斗的合法性,合理性,也就是大义。
而这民心所向,才使得西岐人道气运增长。
姜子牙又道:“若我西岐不能与大商争斗,只怕会耽误大计,师兄可担待得起吗?”
这是将土行孙的行为提升道影响封神大计的层次上,惧留孙一时也不能反驳。
邓婵玉也轻声附和道:“我已然答应姜丞相,劝降我父投靠西岐。”
惧留孙忙道:“子牙,邓九公曾答应我这徒儿,若他能破西岐,取了武王性命,便将他招为婿。我这孽徒与那邓婵玉原本该有红丝系足之缘,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事非偶然,不如……”
听到此处邓婵玉断然拒绝,“我宁死也不会嫁给那土行孙!”
姜子牙更是勃然变色,“怎么?按师兄的说法,该让武王自戕,再献了西岐,以成全这土行孙的姻缘吗?”
惧留孙自知失言,连忙补救,“邓婵玉嫁给土行孙,便可使万千将士免于伤亡,岂不是好?”
乔坤怒极反笑:“什么时候牺牲一女子都这么冠冕堂皇?而且我西岐真脆弱到将安危都系在一女子身上了吗?”
姜子牙点头道:“我西岐将士用命,是要保护我西岐百姓,而不是反过来牺牲百姓以免于将士伤亡。若真到了要牺牲百姓才能免于亡国的时候,那便亡国吧!”
听到这话,哪吒反倒怔住,神色痛苦,显然是想到当初他牺牲自己,救下陈塘关百姓一事。或许那个时候他也希望有人这么说?
惧留孙正欲再说什么,却被姜子牙打断,“土行孙如此作为也实在毁我阐教名声。若师兄断土行孙一臂,将其带离西岐,我再不追究。若不然,我必斩了土行孙,为阐教正名,捍卫西岐律法。”
姜子牙的语气坚决,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
乔坤心下暗自佩服,他没有姜子牙的身份和立场,有些话他虽然想说,却不能说。
惧留孙叹息一声,取剑将土行孙左臂斩断,然后带着土行孙离开此处,临走之时倒是意味深长望了乔坤一眼。
眼见惧留孙化作金光离去,周围百姓纷纷跪拜,因为姜子牙为了弱女子,为了西岐百姓而触怒仙人。
这番变化,其实出乎乔坤的预料。
他本想着自己占据大义,与惧留孙扯皮,耽误些时间。若能和平解决最好,不然便要面对惧留孙、姜子牙以及诸位三代弟子的联手。
却没想到反是他和姜子牙以及三代弟子联手围攻惧留孙。
只是除恶务尽,他没能将土行孙斩杀,却有些可惜,说不得这土行孙心怀怨恨,以后还要对邓婵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