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棋的时候,除了思考棋路外,静下心来,也会思考朝局。
阎稷不懂的那些吏部的事,他可是懂得很。
即便是让他去做个吏部尚书,都是够用的。
别说吏部,礼部的事他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兵部的事如数家珍……
其实说起来,六部不管是哪一部,他都去得!
可惜,皇帝压抑了他们这一房的发展。
纵有天府英才,竟连入仕都不能,只能跟在太子身边做个谋士,严格说来,连个谋臣都不算!
往好听的说,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可说难听的,跟太子身边的一条狗,也没什么区别!
抑郁吗?
自然是有的。
他本是个顽皮的性子,却硬生生被压抑下来。
累积了这么多年的心有不甘,出门的时候还要保持温和微笑。
即便如此,还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应采澜进来之前,他一直在想这些事,满脑子的疯狂,将他卷入了阴暗的漩涡。
她一进来,问了那么简单一句家常话,将他从那个黑洞中拉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突然之间,天地好像有了亮色。
那亮光,就是她带来的!
“等你呢。”他干脆弃了棋局,站起来朝她走去,问:“洗过澡了?”
他喜欢粘她,过来后第一时间倾身,双臂从后面伸出、搂住她的腰!
应采澜撇嘴,也懒得推开他,把毛巾放进水盆里,道:“你还好意思问,那不是天黑的时候起来就洗了?”
一边拧毛巾,一边嘀嘀咕咕:“我都说了,最多一次,我下午还有事儿干!你非要再来再来,丧心病狂!”
阎佩瑜笑了笑,道:“也不能全赖我呀?难道不是得怪你,怪你太可爱、怪你太迷人,让我欲罢不能、难以自拔?”
应采澜:“……”
话是很正常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辨……
妈的,又上高速了是吧?
“我劝你善良!”她翻了个白眼,道:“别一会儿你又突然能干了,我晚上又别想睡了!”
阎佩瑜失声轻笑:“感谢世子妃如此看得起本世子!”
白天刚胡天胡地过瘾了,晚上再不睡觉?
牲口都没这么能干的!
非要上,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有个当大夫的世子妃,太明白杀鸡取卵不可取的道理了!
还是得想长远一点。
“你最好说话算话!”应采澜洗完脸,走到床榻前坐下,准备睡觉。
阎佩瑜本来就是等她回来一起睡的,自然是跟上。
然而,两人刚躺下,什么话还没说呢,突然——
向冲轻声敲门:“世子,出事了!”
应采澜一愣:“什么出事了?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三连问!
被窝还没捂热呢,阎佩瑜又坐起来,道:“你躺着,困了先睡。我出去看看。”
听说出事了,应采澜哪儿还有什么瞌睡啊,就这么抱着被子,等着他去听向冲说什么。
阎佩瑜披了长衫走出房门,向冲显然也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样子。
“世子,黎盼盼小姐出事了!”
“她白天与几位小姐一同去看戏,在外面用晚膳后,各自分别回府。”
“可不知道为何,黎小姐人已经进了黎家大门了,却突然……”
“咳咳,人突然出现在崇庆楼!”
阎佩瑜:“……”
帝京的一切他如数家珍,能不知道崇庆楼是干什么的?
那是小倌馆!
向冲看着他的脸色,皱眉说道:“然后,黎小姐在崇庆楼喝了个酩酊大醉,便……便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