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布裙的中年妇人背着包袱走了过来,见他站在路旁,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陈留回过神,只淡淡一笑,“没什么,只瞧着那位姑娘看着有些像窈娘。”
陈大娘闻言便也皱眉看过去,然后便摆手道:“怎么可能!窈娘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哪里来的那种气度,你瞧瞧人家,虽然带着帷帽看不清脸,可她身上的衣裳,她那坐姿,喝茶的样子,比咱们县太爷家的小姐还要金贵些,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她说话间,陈留已经转身。
陈大娘连忙追上去,“诶,三郎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窈娘的亲生父母不就是在京城当大官儿的吗?说是姓……姓什么来着?”
她还在极力思索,就听到陈留冷冷的声音道:“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与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母亲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迂?那窈娘的亲爹是个大官,说不得就能替你引荐引荐,见见世面,说不定明年你的考试就在这上头有……”
“母亲!”陈留停下脚步,严厉地看向她,“京城这是什么地界,她原本的家庭既然是仕宦大族,她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回去,指不定会遭遇什么,这世上多的是势利眼。
你这样的心思可不要乱打,不许写信回去打听她的家世。”
陈大娘没成想自己才动了个念头,就被儿子识破,脸上便有些讪讪的,可心里到底还是不服气,“可当初在咱们村上,窈娘明明心里喜欢你,你这次秋闱考得又好,说不定……”
她后面的话在儿子坚冷如冰的眼神下终究没能说下去,只能怏怏地跟着他往胡同里走。
这也都是命,谁能想到江家的那个小丫头竟然是京城大官的女儿呢?
当初她那般喜欢自家儿子,她也能瞧得出来,儿子也喜欢那女娃娃。
可江家是个绝户啊!
就这么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舍得嫁出去?
难不成还要让她的三郎倒插门?
陈家举三代之力供出这么一个读书种子,就连县太爷都说儿子天赋异禀,是个读书的料。
别说江家要招赘了,便是江家有儿子,能把女儿许配过来,她也不会同意。
没见着那县太爷的女儿见着儿子都眼睛放光么?
儿子都能娶知县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会让他娶这么一个野丫头嘛!
可谁能想到这后头还有这样的变故呢!
若是早早地就把亲事定下了,那大官还能不管自己的女婿?
都说到了京城,那就要看人脉,看资源了。
可怜陈家世代庄稼人,哪里有什么亲戚故旧在京城?
也就只得了知府老爷一封推荐信,一个知府在他们那儿自然是个大官,可到了京城又算得上什么呢?
越想陈大娘心里就越难受,再想想那江窈娘,哪怕是从前在村上,那也是最好的一个,怪不得觉得气质与旁的丫头都不大一样呢!
原来是天生的贵家种子!后悔哟!
谢颂华和谢荼回到府里,便将知道她们出门的人上下都打点了一番。
安氏见她们还知道带礼物,果然欢喜、
在谢颂华要走的时候,又忽然开口将她留下,“四丫头先别走,大娘正好有事儿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