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各衙门开始解印,圣上竟难得举行了大朝会。
满朝文武无一不振奋精神,怀着忐忑又激动的精神,迎接新年来的第一次朝会。
昨日金鱼池边的事故众人有目共睹,怕是今日圣上就会对此有所裁断。
也不光是文武大臣,京城各高门大户也在等待,想要看看对于赵家,圣上是如何处置的。
因而今日在寿安堂里请了安之后,众人仍旧在等着,谢荼和谢颂华两个人抱着安哥儿逗老夫人开心,其他人也借着这个借口消磨时间。
谢云苍和谢非梧一下朝就直接回来了,毕竟是正月十六,衙门里也没有什么事儿。
老夫人也不要他多礼,直接开口相问,“赵家的事情怎么说?”
“赵侍郎今日照常上朝了,神色中看不出什么异常,倒是有人上本,谈及去年大同的战事,说是我朝大获全胜,天降恩泽。
然后又有钦天监过来说,昨夜天有异象,似主凤位,应当是应在后宫之中。”
谢云苍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板一眼,好像仅仅只是在复述当时的情况似的。
但齐氏却惊得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老爷说什么?!”
相对于她的震惊,老夫人和谢云苍则显得平静得多,他目光淡淡地扫了齐氏一眼,似有责备,又像是有些无奈,“下朝后,司礼监透露,圣上有意在花朝节选妃。”
那边谢淑华惊呼了一声,众人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眼发直,俨然被吓得不轻。
“淑儿,淑儿!”齐氏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连忙将她搂过来,一边揉胸口一边唤她,“你别吓我呀!”
好一会儿,谢淑华才幽幽地转醒,看着她父亲泪眼朦胧,犹自不敢相信,“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云苍只是冷哼了一声,终于在老夫人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了。
谢非梧却是同情似的看了谢淑华一眼,然后才坐到了谢长清的旁边,兄弟俩低声说着什么。
谢家其他人看向谢颂华和谢淑华的目光已经全然变了,有同情的,有心疼的,还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老夫人看向齐氏的目光中也隐隐有两分讥诮之色,但更多的却是担忧,“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躲不过去了,不知道采选的条件是什么?”
“倒不是大选,但洪公公说了,京城人家,凡及笄适龄少女,都得入宫备选,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她们姐妹也就得坐上去宫里的车驾了。”
谢淑华终于哭出了声音,却顾不上齐氏,更顾不上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只哀哀求谢云苍,“爹,您给女儿报个病吧!或者,或者说女儿已经有了婚配,圣上已经快知天命的年纪了,女儿……”
“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谢云苍又冷哼了一声,“年前你们姐妹俩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京城里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如今钦天监又说出主凤位的话来,你以为圣上这选妃针对的是谁?你觉得我谢家能抗皇命?还是说,你谢淑华有那等瞒天过海的本事,能在皇家面前弄鬼?”
谢淑华顿时跌回到椅子上,只怔怔地流眼泪,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来了。
“另外,我奉劝你也不要再起什么心思,”谢云苍冷冷盯着谢淑华道,“我们家除了你们长姐早就自梳头之外,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年届十五,满足入宫选妃的条件,从今日起,我会派人看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