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慧敏脸上露出了几分心虚的神色来,她下意识地垂下了脑袋,但是随即又道:「唐朝的公主尚且可以豢养面首,我是舅舅最疼爱的后辈,我为什么不可以?
且我已经得了方子了,成亲的时候必定不会叫他发觉,我也已经改过自新,只要我嫁给了钰哥哥,绝对不会再与别的男子有任何关系!」
靖宁气得脸色发白,两条腿都没有了力气,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你真的当你母亲我是个傻的么?你床上的暗格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
慧敏的脸色顿时白了,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喃喃道:「娘,我……我其实……」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跟你父亲都是一样的,」靖宁长公主摆了摆手,「这种药根本就戒不掉,连我都能发现,你若是嫁给了萧钰,他能发现不了么?
你是我女儿,如你所说,也是你舅舅最疼爱的后辈,这世上除了那少数的几个人,你想要嫁给谁都可以,娘也可以保证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但是萧钰不行!
别说你娘我,就是你舅舅,若是那一日与他翻脸,也未必真的就敢拿皇权压他,慧敏,你清醒吧!」
「娘!」慧敏连忙膝行到靖宁长公主的膝下,「娘,女儿这辈子顺风顺水,做什么事儿都有您和舅舅兜着,你们替我看着,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件东西一个人,娘,若是不能嫁给钰哥哥,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说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不能将这个女儿说通,靖宁长公主只觉得满心都是疲惫的感觉,她摆了摆手,「你不要求我了,你求我就是在逼我,但凡你对我有我对你一半的爱,你也不会在我如此分析之后,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她说着便直接起身往外头走,「今日起,不许郡主踏出房门一步,若是叫我知道了,我要你们所有人的命!」
这样的命令是从未有过的,长公主府的所有侍卫立刻应声,半点儿不敢懈怠。
以往郡主若是要出来,哪怕知道这是违反公主的命令,他们也不得不从,因为郡主的手段更厉害,就算不要他们的命,也能叫他们掉一身血。
而这一次,公主显然是真的发怒了。
慧敏就这样被关在了房间里,她拼命地敲打着房间的门,却没有人应答。
她那一双细细保养的没有一丝瑕疵的手都拍红了,外头也没有人理会她。
慧敏从最开始的乞求,到后面的咒骂,再到泄愤似的摔打东西,可却没有换来半点儿回应,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直到天亮,有人送进来吃食,却又立刻退了出去,像是根本不敢在屋子里停留一步,她想抓住那人都没有抓住。
她可以不吃东西,她可以绝食,她就不相信,自己母亲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饿死。
食盒是怎样拿进来的,仍旧是怎么样拿出去。
可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身体伸出的那种酥***痒的感觉却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起来。
时间到了!
她惊恐地想着。
不行,她不能再吃那个该死的药了,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她才没有办法嫁给钰哥哥!
可是……
她忽然发起狠来,光着脚顾不上地上的碎片,跑到床上将暗格里头的瓷瓶拿了出来,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她可以,她可以忍住,她不需要这个东西!
食盒又一次被拎了出去,然后又有一只新的被送了进来。
食物的香气从里头飘过来,可是慧敏却丝毫没有被勾引。
她坐在角落里,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她极力地忍耐着,忍耐着,可是鼻子里
却好像只能闻到那地上的药丸的味道。
不可以!
她一定能忍得住!
不可以!
靖宁长公主在外头,看着底下人将食盒拿出来,里头的饭菜仍旧没有动过半分,脸上的寒意也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