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华怎么可能会让她们上手,立刻伸手制止,「不用了,西竹她只是有些不舒服,我服她去我的屋子,你们都不用跟进来。
几个宫女都知道西竹是江良娣最信任的人,平日里良娣的屋子里也只有西竹一个,其他人随意不敢进去。
眼下看到西竹不舒服,竟然是江良娣自己扶着回来的,便越发觉得两个人主仆情谊深厚。
自然也引来不少宫女的羡慕。
「等殿下登基了,西竹姑姑就是一宫的掌事姑姑了,想想就觉得威风。」
一个宫女看着她们进去的背影,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另一个宫女却疑惑道:「西竹姑姑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忽然病得这么重了?方才见良娣将她拖进去,那一双脚都好像没着地似的。」
「嗐!说不定是有什么隐疾,这会儿良娣不叫我们进去伺候,可能也是这么个缘故,横竖咱们也是听命当差,不说咱们偷懒就好了。
再说了,回头良娣封妃,咱们也就跟着升了,这会儿最要紧的就是将自己的差事当好,然后与西竹姑姑打好关系。」
宫女们根本就不知道她们自己议论的人已经是个死人,江淑华却是看着躺在躺椅上的西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连喝了三杯茶才算将心里的那股气给压下去。
但是随即又想到,自己此时端着茶杯的手,方才一路上拖着西竹的尸体过来。
顿时又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飞快地冲进净室结结实实地吐了好久,才算缓了过来。
她赶紧找了条薄被,盖在了西竹的身上,做出一副她已经睡着了的样子,然后才叫宫女送水道净房给她沐浴。
太子今日事情多,想来不会来后宫,江淑华便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
少不得又让几个宫女羡慕起了西竹,在这深宫里,有那个底下的奴才得过主子这般的照应?
恐怕算得上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个了。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江淑华却是等到夜深人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才悄悄地溜出了后窗。
在她屋子的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当初太子想过要替她除了去,觉得挡着了她屋子里的光线。
可她却觉得雨天听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甚是好听,执意留了下来,眼下看来,幸好当时没有叫太子把这一处改造,她这个时候才好将西竹埋进去。
挖坑是个体力活儿,江淑华足足挖了大半宿,才将那个坑给挖出来,自己又躺进去试了试,又确定足够深了,这才重新回房,将西竹连带着一个床单一起扔出了窗外。
最后就着一点儿微弱的灯光,将西竹给埋了进去,最后还不忘在最上面覆上一层落叶,又将多出来泥土倒进了一口废井里。
做完了这一切,外头的天空也终于翻起了鱼肚白。
江淑华院子里的宫女一个个起床的时候,便听到了屋子里江淑华训斥西竹的声音。
间或着西竹偶尔一两声含糊不清的话语。
最后,江淑华冷声道:「我对你如此看重,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离开这里,而且还好意思跟我说请我放行?你真当我离了你就不行了是吗?
要滚就滚,宫门口我自会去打招呼,往后你在宫外过你的逍遥日子,我这里也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然后似乎便是一阵低低的女子哭泣的声音。
几个宫女交头接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探头探脑却又不敢真的过去探听。
没一会儿,便看到江淑华摔门而出,身上穿着一件翡翠绿的对襟长袄气咻咻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