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弯下的腰僵硬在那，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头抬起咬着牙问道：“为什么？就因为我听了奥古斯的话和你打了一场？”

格雷转过身来，月光洒在他的脑后，印出一轮光环，仿佛黑夜中的神明一般，不屑的撇嘴：“你当真这么认为的？”

在他的印象中，诺尔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汉子，平时在学堂也一直不多言语，如果不是跟着奥古斯那个混蛋，诺尔也许会有一堆知心朋友。

恰恰是因为奥古斯那混蛋的名声不好，又喜欢在学堂里出风头，导致跟他一起的人都没什么好名声，诺尔虽然不多话却也是被格雷扣上了这个帽子。

但是今天在学堂的对抗中他发现了诺尔也许是不得已才跟在奥古斯身边的，他决定给诺尔一个解释的机会。

诺尔也不在保持恭敬的态度，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好几遍，最终理智告诉他，如果失去今天的机会，可能会错失什么，低下头：“我和奥古斯只是合作关系，他出钱，我出力，有麻烦的时候我会帮他摆平。”

说完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格雷的眼睛，仿佛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

格雷点了点头，虽然诺尔的态度几度变化，但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正常反应，任谁跟你之前不对头的人跑出来跟你说你有病，治病的方法是把手脚砍了，你能相信对方？

格雷迈着有节奏的步子，那步点仿佛踩在诺尔的心跳上：“我对你和奥古斯之间的事情没兴趣。”

他背着手围绕诺尔转圈：“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在凝聚魔力的时候使用了魔兽血液吧？这种对魔力元素感应灵敏的东西了吧。”

见诺尔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魔兽血液虽然是好东西，可是多是用来炼金术使用制取药剂，炼制的时候也要不断的加入中性物来中合魔兽血液里的狂暴力量，你却是直接饮用，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不怕死。”

诺尔听到这脸色一僵，回想自己吞服从奥古斯那得到的魔兽血液的情景，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那种身体内撕裂的感觉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格雷见没有说错，诺尔似是回忆起痛苦的修炼过程，加了一把火：“天武流是结合练体术和强化类魔法的综合，虽说体质越强，修炼的效果就越好。

但是你吸收的魔兽血液以后，体质非但没有增强，在每次魔力循环运行的过程当中，肌肉都会酸痛，魔兽血液不与人血相容部分还会阻碍你的魔力运行。

而我刚刚点到的这三处，正是你魔力循环郁结的三处。现在还好，你还没有进阶二级魔法师，等到你能累积魔力到进阶的时候，那就晚了，郁结的魔力会充满你身体的每一个循环结口，直到你体力魔力一直累积而宣泄不出去，最后…”

格雷做了一个烟花炸开的手势，诺尔吓的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好几步，靠着路边的一颗树支撑住身体。

“所以我让你自废魔力重新修炼，你可能理解了？”格雷背着手，看着诺尔，脑后那轮月光随着月近中天越来越亮，诺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疾呼：“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大人救救我。”

见诺尔神情恳切，格雷继续道：“魔法的初级阶段，感应魔力元素和凝聚魔力的过程都不可马虎，你渴望变强的愿望我反而不会轻看你，任何人都渴望变强，我也不例外，不过魔力修炼没有捷径可走，需一步一个脚印踏实才能攀登更高的境界，你服用魔兽血液，还没走就开始想跑了，基础打不牢，如何能更进一步！”

格雷呼出一口气，一连串说出这种对自己来说还有些深奥的话有些不适应，如果不是黑猫告诉了他全部原因，想要唬住这个大块头还有些困难，能修炼成一级魔法师的，而且还是服用魔兽血液强行突破的，哪个是等闲之辈。

格雷的话如当头棒喝，诺尔不住的点头，虽然这个小家伙身高还没有自己高，却是在一次对战之后能看清自己身体的问题所在。

学堂的老师教的好，所谓学不分先后，达方能为师，诺尔今天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想通了就好，等我手边的事情结束，跟我一起去迷雾森林里的古堡一趟，我会为你亲自护法自废重修。”格雷吩咐了一句，就在诺尔敬畏神明的眼神中离开了。

所谓的亲自护法当然是在黑猫的监视下进行了，格雷现在可没有这种能力，所以只能扯扯猫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