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琦被吵醒了,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不是……刚才有人摸我,一直摸,一直摸,我以为是哪个求潜的女演员,我一再拒绝,她还是来摸我,我这才……”说到此处,王越新声音已经有些抖了,因为他忽然想到,刚才摸他的那只手,很冰很凉。
“老何!”王越新大叫一声。刚好何星琦也大叫起来:“啊!”
“我靠,你叫那么大声干嘛。”王越新本来就怕得要死,再被他这么一喊,魂都吓飞了。
何星琦四处闻了闻,“有阴气。”又下了床,来到王越新床边,又嗅了嗅,脸色一变,严肃问道,“刚才真有人摸你?”
“是,被我打了,又来摸我。”何星琦的脸色已让王越新明白了什么,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何星琦扭开灯,四处打量,屋子里静悄悄的,但阴气确实存在过。
“老何,怎么办啊?”王越新抖着声音道。
何星琦还能怎么办呢?他是通灵人不假,能勾通阴阳也不假,也与鬼魂交流过,可打交道的都是才死没多久,或是受人之托的鬼啊,与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陌生鬼也没打过交道啊。而这种能主动上门的,多少也是有点法力和本事的,他一肉身凡胎,真要打起来,也打不过人家啊。
“赶紧起来,我们找林逸去。”
“找林逸干嘛?”王越新话是这么问,动作却不含糊,赶紧下了床,披上外套,二人趿着鞋子,就去敲林逸的房门。
林逸起来开了门,得知二人要来他这儿睡,不由哭笑不得:“我这是单间啊,三个人要怎么睡呀?”宾馆的单人间,床都是1米5宽,睡两个人还好,三个人就真的太挤了。
但王越新却道:“没关系,我打地铺。”反正房间里都铺有毛毯,又有暖气,盖上一层毯子,也不冷。
“可是,房间里也没多余的毛毯啊。”林逸说。
“我房间有……”王越新又拉着林逸,“走,去我的房间拿毯子。”他甚至不敢一个人去自己的房间了。
林逸打着哈欠,一边走一边取笑道:“导演居然主动敲演员的门,唉呀,王导,你也太不矜持了。”
王越新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去你的,尽说诨话。”被林逸这么一插浑打趣,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进入自己的房间,拿了两床毯子。林逸站在门口迅速望了下,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但王越新和何星琦身上的火气确实低迷就是了。看着王越新硕大的肚子,满是横肉的脸,摇了摇头,这女鬼也太不讲究了吧?
到底是导演,林逸怎好让人家睡地上,而自己睡床呢,于是林逸把毯子往地上铺,就躺了下去:“你和老何睡床吧,我打地铺。”
何星琦倒是没别的想法,上床就睡。林逸的阳气重他是亲自见识过的,有林逸在,倒是不担心那东西了。
但王越新还是怕啊,床也不睡了,也跟着躺在了林逸身边。
经过一通折腾,林逸反而睡不着了。正要起身去瞧瞧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女鬼作怪时,一只热乎乎的手摸了过来,并悄悄放在他胸膛上。
林逸把这只手拿开了,放回了原位。
很快,这只手又模了过来。林逸又把默默地把这只手拿开,并道:“导演,我卖艺不卖身!”
何星琦“我去”,咕噜地爬了起来,黑暗中对着王越新道:“老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
王越新骂道:“滚犊子,我只是害怕,想蹭蹭林逸身上的阳气。我说你这人,一大把年纪了,思想怎么这么污。”
虽然他男女通杀,但也要分对象的。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林逸下手啊。
何星琦哈哈一笑,重新躺了下来。
林逸无奈道:“导演,你这么挤着我,要我怎么睡嘛。”
王越新往旁边移了一丢丢儿,道:“就让我挨着你吧,不挨着你我真的睡不着的。”
林逸:“……”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鬼,把老王吓成这样。
宾馆的隔音效果还是满不错的,关了灯后,屋子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外,几乎无别的声响。
对何星琦和王越新施了咒,林逸这才魂魄离体,去了王越新的房间。
此时,一只女鬼正在床上翻找,大概在想,人到哪儿去了。
林逸冷眼问道:“你这女淫鬼,好大胆子,半夜摸进男人房中求欢,也不嫌害臊。”
女鬼抬头一看,眼前这鬼差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高帽。四金环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知道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人间清醒大人,不敢造次,马上跪了下来大叫:“大人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林逸冷声问道:“大半夜的摸进男人房中,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女鬼委委屈屈地道:“大人,小女子叫何玲珑,死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小女子生前也曾是位演员,虽然没有红过,但小女子能唱歌,还擅舞蹈。当年也曾怀抱梦想,想做个万人瞩目的女明星,却被现实碾压得粉碎。混了整整十年,也没能混出名堂。是王越新对我说,女人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是须得付出一点代价的。”
接下来的事,林逸也能知道个大概,何玲珑为了走捷径,便半夜敲了王越新的门。虽然得了些不轻不重的角色,但仍是没能红起来,后来却香消玉陨,出车祸没了。因为何玲珑是横死,家人又没给她超渡,便无法投胎,只能滞留阳间,当了个孤魂野鬼。
身为漂亮女鬼,在阴间也会受欺负的,何玲珑没法,只得壮着胆子,寻求无常的庇护,那无常虽然庇护了她,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少。这种非人的日子实在过腻了,于是何玲珑便想通过王越新帮她脱离苦海。
林逸不解地道:“你怎会认为他能帮你?”
“这家伙是个色鬼,生前可没少潜我。我原想着,通过他,请人替我超渡,我也就脱离苦海了。”何玲珑说到此处,又捂着脸哭道,“大人,倘若那个无常对我好也就罢了,这辈子就没名没份跟着他算了。可他每次都要打我,甚至还要我服侍别的无常。我再是孤魂野鬼,也受不了这份屈辱啊。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求大人饶了小女子这一次吧。”
林逸无语至极,问道:“王越新当年潜你,却没能捧红你,你就不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