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子卿手一紧:“愿闻其详。”
“就是他们还活着,但是长期缺少食物,行将就木。已经不懂的思考,坐在那的时候,像是一具披着皮的骷髅。他们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吃。”
“他们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一切,幻想一切能吃的东西。到了那一步,就没有了任何可以束缚他们的东西。礼仪规矩无用,道德也无用,为了一口吃的,哪怕下一秒就死了,他们也会抢。”
鲁子卿的手捏不住茶碗了。
“你……”
“鲁兄,这种事,就在大元,每一分钟都在上演。在西北,他们过着更惨的生活,还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鲁子卿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博览群书,自诩风流博学,自然听过这些。
不过是书上的几句话罢了。
可是如今这些居然是事实,有人亲眼看见了。
“大元,还有救吗?”鲁子卿许久后轻声问。
“有人一直都在努力。”不过不是努力救大元。
“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苏南丞举起杯,与他碰了一下。
“国师一事,不知你父兄怎么说?”苏南丞问。
“自然反对!那就是个妖道!蛊惑的陛下不轻,自古服食丹药的皇帝哪有好下场?听说陛下太医都不肯见,只可能吃丹药,如此下去还能好?”鲁子卿激动起来。
“冷静些吧,反对可以,言辞别太激烈。”苏南丞斟酌:“你们家不参与这些,免得引火烧身。”
这话要是换了个人说,鲁子卿肯定会生气。
可这话是苏南丞说的,他就得多想想了。
“这事,你不反对?”
“我反对也没用,越反对,陛下越信那鹤元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都笑了。
两日后,皇帝到底还是给了废太子一个尊号,追封了个顺侯。
虽说说的是按照侯爵的规格下葬,可实际上,也就比刨坑儿埋了稍微好些,好歹有一块像样的墓地。
里里外外,经手的人没少赚。
随着过了元宵节,皇帝再也憋不住要下旨了。
可惜如今的皇帝,再不是以前,他的旨意要是群臣不同意,是出不来了。
臣子们自然有理由,反正这一道封国师的旨意,暂时还被拦在宫中。
刚好这一次,就是所有人都不同意。
各有各的考量,唐家一脉,依旧是催着陛下过继侄子。
而苏家一脉,只说这事欠考虑,还需要再斟酌。
皇帝大怒,将苏南丞叫进宫。
“鹤元子如何做不得国师?有他在,朕身子才能如此好。持玉啊,你怎么如今也跟着反对?”
皇帝还是第一次对苏南丞这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