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骂了两声后,语重心长道:“李家世代贵胄,秀宁又是巾帼豪杰,你们两情相悦,能喜结连理,老夫当然乐见其成,当此乱世,人命如草芥,秀宁又是将军身份,难保以后还会征战沙场,你可否想好了与她携手共度余生的准备?”
罗禹有点恍惚,说句实话,来这个时空之前,从没有想过会经历这么残酷的事情,跟李秀宁在一起这些日子,几次死里逃生,好运总有用完那天。
如果再继续征战下去,万一某一天李秀宁或自己牺牲,留下的那个肯定痛不欲生,就像他原来时空的柴绍一样,整日郁郁寡欢,最后在思念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终年才五十。
此刻牛进达问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喃喃道:“牛叔,有没有可能我们成亲后不再上战场?”
牛进达刚想回答,夜袭蒙古军营的李世民就急匆匆跑了进来,也不向牛进达见礼,拉着罗禹就往外走,口中急道:“于东为了救我,被炸成重伤,你快跟我去看看!”
罗禹一听,也不再问,忙跟着李世民朝厢房走去,刚进门,李时珍背着药箱也到了。
于东背上全是被火药烧伤的痕迹,红白相间,一看便触目惊心,李时珍没见过如此伤势,只得先以银针护住于东心脉,然后再着手清创。
罗禹一时也不知怎么办了,现在没酒精,没办法消毒。
忽然脑中一闪,对了,酒精,牛进达应该有带酒过来,把酒精提练出来应该没问题吧,想到这里,对李时珍道:“先生,您先稳住他心脉,晚辈去找些清创药过来。”
也不待李时珍回答,大踏步去找牛进达要酒,提练出酒精还需要些时间。
恰好牛进达也出门想过来看看,两人相遇于门口,罗禹行礼道:“牛叔,您带了多少酒过来?”
牛进达一时也有点不明所以,见他问起,便道:“不多,只有五坛,怎么,你想喝酒?”
罗禹忙道:“麻烦您让他们将酒全部送到此处,小侄急需。”说完就转身命令一名松塔守军在天井里搭大灶,抬两个大锅和一个圆澡桶过来。
蒸馏酒精很容易,但现在工具不是很趁手,只得随手拿过一根手臂粗的竹子,从中劈开,将中间的竹节打掉,然后泡在开水里消毒。
人多好办事,罗禹搞好竹子的同时,松塔守军已将全部所需送了过来。
其他事情罗禹不能假手于人了,有告诉别人的工夫,自己都做好了。
按竹子的宽度在圆澡桶的中间部位开了一个斜口,一是固定竹子,二是蒸馏出来的酒精可以顺着竹子流入与竹子连接的容器。
澡桶底部是要去掉的,忙这些之时,早叫军士提来冷水,将酒全部倒入下面大锅中。
再将澡桶用开水淋过两遍,放置于倒满酒的铁锅之上,固定好竹子,叫来两名军士将洗涮干净的另一个大铁锅抬到澡桶之上放好,加入半锅冷水。
一切准备就绪,下面已燃起熊熊大火,罗禹又找来一个大碗,来到竹子末端接酒精。
很幸运,不大一会就有蒸馏水滴落下来,前面的半碗不能要,杂质太多。
这个时候酿造的酒都是以高粱、麦子为原料,只是发酵酒,度数不高,但却是蒸馏高度白酒的最佳原液,淀粉很足。
火很大,烤得周围热浪滚滚,罗禹全心全意的接着酒精,一碗已快满了,叫过来一个军士,让他搬过来一个凳子,放好碗接着收取酒精。
严格意义来说这不是纯粹的酒精,只是高度蒸馏酒,但已能当医用酒精消毒用,拿来清创是完全没问题的。
将一大碗酒精端给李时珍,说道:“这是清创药水,您用布粘上试试。”
又转头对神志已模糊的于东道:“有点痛,你忍一下!”
于东勉强点了点头,还没准备好就惨叫一声,原来是李时珍已开始用粘了酒精的布开始帮他擦拭那恐怖的烧伤。
李世民看不过去了,于东第二声惨叫还没叫出来,就被他直接敲晕过去。
这种钻心之痛罗禹知道,这还不是真正的高纯度酒精,但直接触碰到伤口,痛起来也难受。
罗禹不忍再看,于东这背伤注定会留下伤疤,搞不好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特战队又遭重创,看来真的要成立善后的机构了,不然后续受伤、牺牲的人多了,他们的家人生活会很麻烦。
蒸馏还在继续,上面锅里的水已变热,又命人加了半桶冷水下去。
李世民跑出来端了两碗酒精进去,罗禹才命令用酒坛接酒精,接满后封坛保存。
这一通忙碌下来,已到申时末,天已渐渐黑下来,在收集了满满一坛酒精后,李时珍终于拖着一身疲惫走了出来。
罗禹不敢问,只期望他能说出好消息,于东家里只有一老母、一妻、一幼儿。
见到李时珍欣慰点头,罗禹才放下心来,高兴的来到牛进达面前:“牛叔,谢谢您的酒!”
牛进达笑道:“无妨,你小子得赔老夫几坛这样的烈酒,好浓的酒香啊!”
罗禹这才想起高度数的蒸馏酒出现,会让许多酒鬼趋之若鹜,欲罢不能。
李时珍却不合时宜道:“这东西老夫全部要了,你们想喝酒,需另想办法。”
得,一个为了喝,一个为了医,希望他们不要吵起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