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云莞尔:“我怎么会被欺负?” 她小时候在村子里不说称王称霸,反正也是孩子王的级别。 后来被妈妈杨玉阁送到城市里,确实有那么点憋屈,住的地方,用的东西,还有补习班的问题,都和穆爱珍,穆爱宝有差距,在她爷爷,奶奶面前,也是出力不讨好。 可那时候,她其实也没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当时她就把自己当成大半个外人看,毕竟她爸妈当初离婚的时候,她跟着她妈妈来着,为了上学方便才又跟着她爸爸,一个外来者,忽然插入那个家庭,她自觉多干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虽然后来剧本里告诉她,她的未来凄凄惨惨,多年一事无成,变成这个家彻头彻尾的保姆,最后被赶出家门,但那个剧本,说实话,穆青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可不认为自己真会蠢到那种地步。 就是当时,她想的也是熬到上了大学,有了掌握自己人生的能力,自然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再寄人篱下。 她怎么可能甘心吃那那么大的亏? 穆青云抬头看向自家师兄的眼睛,忽然就发现,原来小楼师兄是说真的。 他真觉得自己现在如此精彩,所有知道的人都特别羡慕的生活,居然很委屈,是受了欺负。 “如果我一直都在,江四和李丛乐这样的人,就绝对不会出现在阿青面前。” 穆青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笑起来:“没有什么郁闷是美食解决不了的,所以,我们能不老茹素了吗?” 答案是不行。 “阿青这两天有点上火。” 穆青云倒没感觉身体有太大的变化,但小楼师兄说她上火了,那就清淡饮食一阵,去去火气。 再说,也并不是真的茹素,鸡汤啊,鸽子汤啊,还是让吃的。 白云门是真的火了。 一开始还只是在学术界名声远扬,渐渐的,随着各种消息传出来,民间知道的越来越多,对白云门就越发的好奇。 当年的老人们,如张静松一般的百岁老人已经很少很少,但子孙后代,其实还是从祖宗的口中听过‘白云门’的故事的。 以前大家没在意,如今流传出来的故事却越来越多。 那日,小楼送了穆青云去学校旁边的酒店,和高三一众考生们一起办谢师宴,同在一楼吃饭的几个客人,就正好说到白云门的故事。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明国的传统服饰,料子极好,尤其是一双靴子,看起来就贵气十足。 这么贵气的中年人跑到学校门口的普通酒店吃饭,还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和他坐在一桌的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还有个人脚边放着个竹篓,里面装了好几只鸡,一看就是刚从菜市场摆摊回来,卖的还是活禽。 穆青云等一众学生嘻嘻哈哈吃饭说笑时,这贵气男子大概是酒足饭饱了,开始讲一个故事,正是关于白云门的。 “最近白云门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我才想起来,我小时候,我爷爷经常给我讲故事,就是讲他当年遇到的那些事。” “我记得他老人家说,有一年他跟着他父亲,也就是我曾祖父回老家,知道外头不太平,特意走的官道,而且那时候我们家就算是大户,雇了十好几个走镖的镖师,只白天走道,晚上就到驿馆借宿。” “前头好几日都还算顺利,结果走到代家口镇那一带,忽然就出了事,林子里钻出来一群不知道是狼啊,还是山猫啊一类的东西,特别凶悍,镖师们一开始还抵挡了下,后来根本挡不住,死得死,散得散,我曾祖父是读书人,当时就吓得抱着我爷爷慌不择路,跑到了悬崖边上。” “我曾祖父就想,宁愿跳下去摔死,也好过被撕成碎片,葬身狼腹要好,他一看实在跑不掉了,就咬咬牙,一闭眼,抱着我爷爷跳了下去。” “他往下一跳,肩膀却被人牢牢提住,坠落的姿势这么一停,我曾祖父睁开眼往上面看,就看到了一条又粗又亮的辫子,救他的是个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女孩儿。” “这女孩儿额头上带着伤,两个肩膀上都绑着绷带,一条腿绑了板子不能动,就用受伤的胳膊提着他。” “曾祖父说,那女孩儿身上的汗珠落得比雨都快,都落到了他的脸上,眼睛里,扎得眼睛生疼,人却在笑,脆生生地跟他说,不用担心,她师兄们正收拾那群坏东西,等收拾完了就来救他们。” “当时我爷爷年纪还小,五岁的小娃子,吓得哇哇大哭,那女孩儿特别温柔,就给我爷爷讲笑话听,一个劲地逗他,终于,女孩儿的师兄清理干净了狼,过来救了他们。” “我曾祖父回家之后,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从那之后家里发展得还算顺利,也有些磕磕绊绊,但很容易就都迈过去,后来我曾祖父打探过恩人的消息,知道他们都是白云门的弟子。” “说是白云门的弟子们在那一片清剿什么东西,有那么一年多吧,老是在那一片活动。他们个个武功高强,都厉害得很,据说我曾祖父见过其中一个白云门的弟子,能从山的这一头,一跳就跳到山崖对面去,和神仙似的,简直像能腾云驾雾。” “后来听说有个晚上大雨下得特别凶,电闪雷鸣的,下着雨呢,山里还起了山火,还听到了不少奇怪的动静。” “好像是过了好几天,有猎户进山去,发现山里地形都变了样子,还多了一块大石头,上面刻了不少名字,说是白云门弟子埋骨之处。” “我曾祖父也是许久之后才知道这些,特意带着人去寻过,也见到了那块石头,唉,也是极可惜,我曾祖父本来还想让我爷爷拜入白云门学艺的。” “我爷爷给我讲的这个故事,我也是小的时候听过,这要不是‘白云门’的名字如今又被提起,恐怕我还真有点不记得了,原来,祖辈们心心念念的门派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