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好不了了,牵扯神志的毛病,又有几人治好?」
「更何况,是山花。」
货郎轻摇头,彩凤看看他,把臻首靠在臂
膊,未再言语。
来到货郎家,偏房伙房一应俱全,唯独主屋处空荡荡,却被货郎覆土种上了小菜,正发芽,鲜亮无比。
看看时辰快要到了,货郎操持起来,彩凤想要帮忙却被他制止,只是让她坐在一旁看着。
不多时一胖乎乎的老头走了过来,从主屋处拔了两棵清脆小葱,乐呵呵的嚼着走进伙房。
「哦呦,新下的山果,还混了饴糖?」
老头见到彩凤手中瓷碗立时眼睛一亮,伸手便要去抓,却被彩凤一巴掌打在手背:
「这是阿郎与我的,和你无关!」
「老父乞食竟被女儿打,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阿郎你也不管管,这以后不成了母老虎?」
老头愤愤而言,货郎咧嘴只是笑,又递过一碗山果,这才免了纷争。
货郎做好饭菜,碗筷已备好,老头利落的盛一碗汤,拿着炊饼大口吃了起来。
三人两菜一汤,于这时节绝对算得上丰盛。
肴兔肉,清炒野菜,再加一盆菌菇汤,吃的父女俩连连点头。
「女婿啊,你和彩凤的婚事还是早些办了得了,家里就咱仨,晚上还得分居两处,何苦来哉?」
货郎先是一愣,看着彩凤想了想,轻点头。
自打婚事定下,每日午饭晚饭父女俩都是在货郎这里一起吃,毕竟货郎手艺好,便是家中厨子都比不上。
且他整日价上山行走,野物采的多,吃的真比一般人家好的多。
彩凤见货郎答应了,脸色立时起了红晕,不过紧接皱起眉头说:
「若是住在一起,山花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吧?」
此言一出,老头也是无奈叹气:
「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山神竟会得疯症,偏偏还缠上了咱家阿郎,这该上哪说理去?」
货郎与彩凤对视,心中思量,脸上表情变换。
第二日清晨下了微雨,巳时便停,货郎早早上了山,放下担子,挑选最美的花剪下,工工整整放入货筐。
半个时辰后,腿脚有些不便的山花慢慢走了过来,望向货郎的眼中尽是欢喜。
把收拾好的花朵放入花篮,货郎搀扶山花找一干爽洁净石头坐下,用火镰引燃一堆枯枝,又取出一把上好檀香,静静引燃。
山花撑着下巴,有些无奈的说:
「阿郎,多存些钱不好吗,隔三差五于我烧香,多浪费啊。」
货郎轻摇头,笑着说:
「钱挣来便是花的,能让你舒服些,便值了。」
说罢,货郎下跪,把香插在地上,郑重向山花拜了三拜。
袅袅青烟飘起,一丝不拉的飞入山花口鼻,原本稍显苍白的脸色,慢慢生了红晕,让原本清秀的面孔,带了一丝妩媚。
「好舒服。」
山花眼神有些迷离,虽是凡间香火,却带有功德,让她那颗布满裂痕的神魂,有了些许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