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望着前方灰白色的驿道,柴天诺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笑。
本以为近在咫尺的驿道,走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见到,自己真的已经脱离尘世,成为自己厌恶的,高高在上不通人事的神仙!
“......怎地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苦笑摇头,从路边树上取枚硬实的长刺,柴天诺脱下鞋子看着大大的水泡咧嘴,便这玩意只闻未见,未成想今日自己也起了,这凡俗的身躯就是麻烦多。
刺破水泡用宣纸擦干,柴天诺再次前行,细想之前估量忍不住摇头,仙家眼中的短途,与凡俗来说却是远的不能再远。
之前所想村子便直线距离也得百里以上,想要走过去,怕不得几天。
摸摸叽里咕噜叫的肚子,看看有些哆嗦的手脚,柴天诺大大叹了口气,凡俗常人便活着,都是不易呐。
没有储物空间便没有垂手可得的吃食,这荒坡野地四六不靠的地界也不可能有食肆铺子存在,幸好柴天诺知识渊博,倒是能辨认找到可以果腹的野菜野果。
只是与平日里吃的相比,属实天上地下的差别。
勉强吃了些酸涩的果子果腹,沿着驿道又行十里,柴天诺实在顶不住疲倦,与路旁找一草窝躺倒,顷刻便睡了过去。
白日温度高,到了月上枝头的深夜,温度凉了许多,一动不动的柴天诺面上凝了不少水汽,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可即便如此仍是不醒。
只二三十里路,便让柴天诺尝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往日里诗情画意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与一普通冬烘,却是怎样的艰难。
觉睡得深沉,眉心处如同白点般的浩然正气珠缓缓转动,天地间不断涌来大量浩然正气,绝大部分被珠子吸收,却也有不少徐徐渗入柴天诺体内,慢慢滋润每一处骨肉。
第二日巳时过了大半柴天诺才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喷嚏不断,不用说,定是昨晚受了凉。
昏头涨脑的在草丛里寻了几位药材吃下,柴天诺摇头,这身子骨属实羸弱,便大世十四五时也比这强出不少。
药材见效倒是不慢,很快便出了一头的汗,原本沉重的身子骨好受许多,柴天诺便顺着驿道一路向前,心中庆幸自己是个不错的大夫,不然拖着病体又无足够吃食果腹,下场定然不美。
沿着驿道走了三天,柴天诺真真正正品味了一把凡俗百姓的艰辛,野果野菜可以果腹,但吃多了便一个劲儿的窜稀。
娇嫩的身躯并非从幼小适应,根本受不了连吃生冷,幸好第二日有几人坐着驴车路过,与他留下两张干硬大饼和一块泛着盐花的咸菜头,真真雪中送炭的举动。
最让柴天诺欣喜的,却是妇人与他留了一个粗陶罐和一付火镰,让他有了吃口热食的机会。
便那一刻,妇人的形象无限拔高,与泪眼婆娑的柴天诺来说便如仙神,救苦救难的菩萨!
吃着大饼混杂野菜熬出的热糊糊,柴天诺立时觉得身体一暖,原本日渐虚弱的身子骨大好,也让他不由感叹,这世上,终究好人多。
只不过,坏人恶人也是不少!
柴天诺望着手持柴刀围住自己的五位劫匪,苦笑着张开双手:
“各位大爷,某不过一凄苦穷酸,莫要来硬的,看上甚拿便是,左右随了几位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