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大僧正与逸阳真人笑的更灿,善启青锋二人则是满脸尴尬,人这东西好脸面,最怕的便是当面锣对面鼓。
即便要与对方难看,可这般让人当面说,还是觉得难堪。
“丑,以后说话莫这般直白,言语说话留有余地才是为人之道。”
柴天诺笑着说,丁丑毫无诚意的哦了一声,笑嘻嘻的提起茶壶与柴天诺斟满茶,又与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放在嘴边吐起了泡泡。
善启青锋二人终究在俗世里打磨了数十载,些许尴尬很快消失,相视之后青锋望着柴天诺沉声说:
“自打道论德论刊行天下,诸多传承被扰,您的书卷太过霸道,把世间道理讲尽,未与别人留半点承继之处。”
善启接着说:
“这般行事锋芒如刀,哪有半点君子中正,夫子,我等不服!”
“对,我等不服!”
青锋道人点头应和,柴天诺端起茶碗轻抿,笑着问:
“为何要服?”
“啊?”
两人同时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柴天诺会如此回答。
“可是,您出道论德论二书且刊行天下,要的不就是把道理传遍大世,让世间生灵拜服于您?”
善启略显犹豫的说,柴天诺放下茶碗再问:
“某传道理与世间,要的是把方便法门告知所有,求的是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众生如龙秉自由而强大便是某意,为甚要他人拜服与某?”
善启和尚青锋道人身体同时一僵,但觉自己这些年的想法便是笑话。
夫子只是予,从未求得,也从未说过让世人叹服,说来都是自己臆想,以夫子如今境界地位,所谓的服不服,岂不是个笑话?
“知晓为甚这些年你俩入境艰难了?”
大僧正沉声说,善启青锋低头,逸阳真人哼声说:
“自打成了魁首,便把自己放在顶上下不来,自觉言语字字珠玑,实则狗屁不是!”
“我俩与你等说总听不进去,如今可知错?”
善启青锋齐抬头,柴天诺轻声说:
“人活于世沧桑不同,道理自然千差万别,自己认为好的,与他人却不一定。”
“道理讲与人听求的是认同,从中取自己所需,若初衷是想让别人拜服,那便是行了歧路,按道家说法,便是左道!”
最后二字咬的紧,两人闻言身体忍不住震颤,最后诚心实意拜倒,这些年位高权重有些得意忘形,难怪境界不近反倒有些退,原是行错了路。
“就是,这般大岁数还只是个元婴初境,想来也是坏心眼儿憋的,自家师父的话都听不进去,合着就该打屁股!”
丁丑笑着说,善启青锋咧嘴苦笑且不敢回嘴,毕竟这位也是大世拔尖的存在,可不是己等能够乱言的。
中午众人一起吃了顿简朴的斋饭,两位老前辈不让他人动手,喜滋滋的一顿忙活,便半点术法也未使。
其他仙家若是如此,柴天诺恐要说声刻意,可大僧正逸阳真人做起来无有半点滞涩,里外尽是自然,显然已是入了骨子,属实让人赞叹。
席间听闻柴天诺要前往卧佛山,善启却是皱起了眉头:
“夫子,三十年前卧佛山有大战,整座山脉被崩的粉碎。”
“因着逝去仙家众多,不知哪处引起变化,那里如今乃是一片流毒之地,常人接触非死即伤,便是仙家也不好受,算得上死地,已经少有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