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曾以三十二座道台为引,唤出了十二金人,几乎镇压了天下武者,甚至于连当年的武圣陆沉都要避其锋芒。
到最后,还是陆沉联手韩初三杰,并请动商山四真正面迎战,霸尊率八千子弟,以其天下绝顶兵形势,击溃了其道台,方才绝了此二人的生机。
三千年里,因神通者时有出世,精通道术的门派与个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道术种类也多,可威能超过二人的,几乎没有。
而据他所知,道术的强弱,可从法坛之上看出端倪来。
越是强横的道术,施展的步骤就越是繁琐,也就需要越多的法坛作为承载、媒介,七座法坛所发之道术,已非同小可了。
“大师对聂某的道术很感兴趣?”
不知何时,聂文洞来到假山之前,他负手而立,望着已有了轮廓的七方法坛,微微点头。
“道术到底是天下最为接近传说中神通的手段,贫僧自然也是好奇的。”
圆觉很坦然。
大衍院的传承虽然久远,可奈何千年里也没出过哪怕一位神通者,烂柯寺虽然有,可那不是他可以接触的。
道术哪怕对于他而言,也是极为神秘的存在。
哪怕他心中,对于这道术施展的威力,也有着好奇。
“道术再好,终归不如神通,甚至不如武学与异术……”
聂文洞微叹。
道术固然是极好的,可其施展条件也着实太过苛刻了,不说其他,单单是这七方法坛的作价,已可抵七万两白银。
而且搭架极为繁琐与复杂。
若无势力帮衬,单个人想要施展道术,那几乎是做梦,而且,若无人护法,还极为容易被人斩首。
比之武学、异术的施展如意是大大不如,更不要说比之真正的神通了。
因此,得到这道术的数十年里,他还未真正施展过一次。
“各有优劣罢了,且道术与武功、异术并不冲突。”
圆觉微微摇头。
道术与武功的优劣,几千年里时常有人争论,但终归会道术者,武功亦是一流,可哪怕武圣,也未必就会道术。
“大师若有兴趣,不妨再做个交易?”
聂文洞望向这老僧,微微一笑:
“比如金刚不坏身。”
“大人说笑了,以聂大人的尊贵身份,大多时候也无需自己出手与人厮杀,这道术,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圆觉收敛笑意,不再纠结于这法坛道术是什么,转而问道:
“依着进度,至多半日,法坛就可搭建完成。不知大人的目标是谁?徐老大人,还是那位折了你面子的杨狱杨千户?”
“大师护法就好。”
聂文洞笑而不语。
“难道大人另有目的?”
圆觉心中却泛起古怪。
最初,他只道这位聂州主睚眦必报,设下法坛必是为了杀那位杨千户,可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谁知道呢?”
聂文洞不答,缓步走入法坛之中。
见得他走入法坛之中,一众兵卒、护卫皆躬身退开,而圆觉老僧的眸光却是一凝。
聂文洞长袖一抖间,一枚拳头大小,不知是何材质雕成的神像,自他袖袍之中滑落。
随着聂文洞的动作,法坛之中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发生,原本平淡无奇的法坛,有着画龙点睛般的转变。
在他的感应中,就好似活了过来一般,在不住吞吐着外在的某些东西。
“那是什么雕像?非神非魔,似男似女……”
望着那似人非人,散发着奇诡气息的神像,圆觉坐不住了,只觉有些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就想要远离。
那不是他所知的任何神像,也非有名的邪神,非男非女,奇诡异常,但他瞧着,突然就发现了异样。
这雕像,似乎与聂文洞自己有着不小的相似之处……
“全都退下!”
登上法坛,聂文洞冷然发声,一众兵卒闻言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法坛所在之地。
只剩下护法一侧的圆觉,以及更远处,气息仍有些虚弱的风虎云龙四护卫。
呼呼!
非人非神的雕像落于法坛之上,旋即就有风声自地起,吹响法螺,荡气风铃,朦朦胧胧的雾气也随之笼罩了七座法坛。
圆觉极目眺望,却看不透那薄薄的雾气,只隐隐间听到了细微而奇诡的呢喃之声。
音节怪异,如泣如诉,不像是男声,更似一怨女在呼唤情郎归来,呼唤儿女归家,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