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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杨川、堂邑父等人被关在囚笼里无人问津,也没人送来食物和清水。
那些来来往往的兵卒,刚开始还好奇的瞅上几眼,主要是想近距离的观察堂邑父这个高大威猛的匈奴人,对杨川基本上视而不见。
到了后来,就连兵卒们也懒得理会。
北方边塞之地,日间的太阳毒辣,就像是在烤肉,偏生夜晚的风十分寒凉,又像是要将人冻成肉干。
眼看着十几个人饥渴难熬,差不多就要闹出人命了。
杨川默默忍受着,并开始板着指头计算,如果再持续三日,也就到了人类的极限,如果还不送些清水、吃食过来……
那就对不起了。
本厨子不跟你们玩了!
对于这一点,他想得很清楚。
当初,给羌人当奴隶那是无奈之举,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迟早会弄死那些畜生;可是,让他回到大汉帝国,给自己人当奴隶,或者被自己人弄死,那不叫悲催,而是窝囊。
窝窝囊囊的活着,对他来说都无法容忍,更别说让他窝窝囊囊的去死。
昨天夜里,六只金雕都来过了。
豹姐也来了。
不过,杨川将它们都打发走了,并未惊动任何一个汉军兵卒,也未接受那帮憨货带来的‘食物’。
尤其是几只金雕带来的食物,想想就让人上火:麻蛋,弄来几块生肉还能捏着鼻子吃下去,你们叼来几条毒蛇算怎么回事?
这是历史书,又不是武侠小说,难不成让本厨子吞服蛇胆、炼成绝世剑法不成……
第三日傍晚时分,那名红脸汉子终于出现了。
他这一次没有穿甲胄,而是换上一套高峨冠带、浅白色官衣,腰间还系着一条红色丝绦腰带,上面镶嵌着三颗玛瑙石,一看就没什么品味和档次。
杨川只瞧得一眼,心下便有了计较:‘还以为这货多大的官职,却是一名秩比六百石的小小郎官。’
“让诸位受罪了。”
红脸汉子缓步走过来,背负双手,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尔等的验传和张骞大人的亲笔验证过了,确实无误。”
说话间,他一摆手,几名兵卒快步上前打开囚笼。
杨川闷声不响的翻身起来,将已然饿昏过去的娜仁托娅横抱着,弯腰走出囚笼,道:“谢过大人。”
堂邑父等人也走出囚笼。
他们总共十二人,断水断食,再加上三日三夜风吹日晒的消耗,能爬起来的不足一半,但没有任何一人敢吭声。
这些人里头,只有杨川一个汉人,其他都是匈奴人……
对了,还有张骞的匈奴妻、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缩手缩脚的,刚走出囚笼,噗通一声就跪在红脸汉子面前连连磕头。
红脸汉子吩咐一声,让兵卒带这一行人下去吃点东西,便要转身离去。
杨川却喊住了他:“这位大人,张骞大人现在何处?”
“张骞大人在车骑将军卫青的军营里,怎么,尔等想去军前效力?”红脸汉子转头看着杨川,意味深长的说道:“此事,某家倒还真能帮上一点忙。”
杨川拱手道:“小子谢过大人。”
红脸汉子转身便走,显然是懒得与这些浑身恶臭、形同乞丐‘仆役’为伍。
杨川却继续问道:“还没请教大人名讳。”
红脸汉子霍然回首,冷声道:“一个卑鄙的仆役,也敢询问某家名讳?”
看他的样子,竟似受到莫大的侮辱,眼看着便要发作出来,这一下,把堂邑父等人吓坏了,赶紧上前去连连赔罪。
杨川却像个傻子,一脸的人畜无害,道:“请问大人身居何职?比之张骞大人如何?再次请教,大人如何称呼?”
红脸汉子停下脚步。
缓缓转身,双手的骨节被捏得‘叭叭’作响。
他向前走出几步,逼近杨川身前三四尺处,低头俯视着又瘦又小的杨川:“某家司马迁,官郎中,秩比六百石,云中太守麾下军侯。
汝,还有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