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光是这一幅地图,无论落在双方谁的手里,可不就是一件大杀器?
当然,若是落在崔九、儿宽、张汤等‘绣衣使者头子’的手里,可不就是杨川的一件罪证?
卫青俯身查看良久,突然问道:“杨川,此图可有副本?”
杨川笑道:“这东西谁敢留存副本,自然只有这一件。”
卫青微微点头,缓缓抬头,道:“此事,不可外传,否则,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就算有皇帝护持,估计也够你受的了。”
杨川左右看看,突然低声说道:“义父也莫要外传。”
卫青点点头,却旋即摇头,淡然道:“等打完这一仗,我会令人实地勘踏一遍,若是准确无误,自然会将其送入宫中存档。”
杨川点头,问道:“那接下来的这一仗……好吧,我不该问的。”
卫青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如何打这一仗,我自有主张,不过,你这幅地图送过来的很及时,让我更多了几分把握。
夜色已深,你们就先回营去吧……”
……
秋雨绵绵,寒风萧瑟,眼看着凛冬将至,这一场雨却断断续续下个不停。
鹿城驻扎了将近三万兵马,让这座原本颇为巨大的城池,显得拥挤不堪,到处都是战马的嘶鸣之声。
草原上,戈壁大漠里,到处都能看到横溢的雨水,顺着沟壑流向低处,最后,又汇集成一些海子,滋润着这片相对比较干旱的土地。
这样的坏天气,很不适合打仗。
所以,几乎每一个兵卒都窝在帐篷里,吃了睡,睡了吃,时不时的探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对着灰蒙蒙的天空骂上几句脏话。
甲字号野战营的帐篷,位于鹿城的南门附近,虽然只有极少的一片,整体看去,却一派肃然、齐整。
某一座帐篷里,杨川整日陪着豹姐一家子,给它们做饭、陪着说话、帮着洗澡,忙得不亦乐乎。
刘满几次想要耍赖,半夜悄咪咪的摸进杨川的帐篷,都被当场镇压,布置下一大堆‘家庭作业’,都快要愁哭了。
霍去病一个人躲在帐篷里,整日整夜的观摩、记忆几卷杨川塞给他的地图,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两只丹凤眼都布满了血丝。
只有曹襄、好吧,那货就是一个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敢溜出去大营调戏良家妇人,结果被卫青得知后,三十军棍直接打成了残废……
……
如此这般,堪堪十一二日便过去了。
这一日,天色眼看着要放晴,傍晚时分,却又是一场秋雨落下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冰渣子。
后半夜的时候,绵绵秋雨直接化为漫天飞舞的大雪,一时间,寒风呼啸,北风扬雪,短短一个多时辰,大地一片白茫茫。
因为这一场雪落的太过突然,好像没有丝毫的过渡,这就让一些准备不充分大营好一阵手忙脚乱。
漠北的冬天,降临了。
黎明时分,雪下的愈发大了。
就在鹿城一片静谧,将士们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时,长平侯、车骑将军卫青的中军大帐方向,却骤然响起升帐的鼓声和号角之声。
诸将即刻到中军大帐听令!
这一下,大家都懵了。
尤其是没有跟随卫青打过仗的左内史李沮、代国之相李蔡,更是有些手忙脚乱,猛的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一边往大帐赶,一边急吼吼的穿戴甲胄。
卫青治军,素来严明,听说就连苏建、公孙贺、公孙敖等人,都曾挨过军棍。
杨川、霍去病、曹襄、李敢等人,也快速赶到中军大帐。
卫青端然而坐,扫视一圈麾下诸将,微微点头,这才沉声喝令:“游击将军苏建听令:着你带领本部兵马,即刻拔营,驰援定襄!”
“强弩将军李沮听令:着你带领本部人马,即刻驰援雁门!”
“骑将军公孙贺听令:着你带领本部人马,即刻驰援上郡!”
“以上诸军,到达预定地点后,若遭遇匈奴主力,无须力战死拼,只是尾随、驱赶匈奴主力一路南下到上郡,逼迫其逃窜进入河南地!”
“轻车将军李蔡听令:着你带领本部人马,即刻赶往石门障,严防死守,不可令匈奴一人一马逃回漠北!”
“博望侯张骞、羽林尉公孙敖听令:你二人即刻整备兵马,跟随我西出高阕……”
……
眼瞅着所有的将军都领命而去,就剩下杨川、霍去病、曹襄三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卫青:“我们呢?”
卫青沉默良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方才淡然说道:“你们几个人没什么用处,就去草原上看风光去吧。”
“这一场雪,下的好啊。”
卫青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大帐门口,掀开厚厚的门帘向天空看了几眼,突然笑道:“出了鹿城北门,此刻应该是一片茫茫雪原,那些匈奴人不知道如何窝冬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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