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在高新区和县城搭界处缓缓停下了。
开到这里,公交车上就几乎没人了,前面还有一站就是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
前面是高新区拔地而起正在新建的新楼,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农村了。
肖琢带着秦齐往新楼后面的农民房走去。
看样子这一片离拆迁也不远了,轰轰烈烈的基建潮很快就会将这片旧宅夷为平地。
秦齐记得后世高新区的最北侧可比这里远多了。
但是显然住在这里的人虽然隐约感受到这股建设热潮,但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拆迁消息,所以这里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肖琢家的房子是个普通的二层民房,院子里虽堆满不少旧物,但显然是刚打扫过一遍,唯有窗台上厚厚的灰尘显示着平常这里的主人维护得并不用心。
二楼虽然也破旧,但看着挺清爽,没什么杂物的样子。
午后的阳光像是硕大的舞台追光一般,打在二楼阳台角落的几丛野菊花上。
平平无奇的野花,竟因此变得明亮耀眼,给简陋的小院增添了一份热烈的美。
“秦齐你来了,快进屋吧!”
贾萍儿听见大门声音,就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招呼着。
肖传兵也拄着拐杖已在门框上,或许是常年没怎么笑过,脸上的皮肤显得很僵硬,挤出来的笑容也不太自然。
看样子,肖传兵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并不太擅长接待客人。
这家的待人接物应该都是贾萍儿在主导的,相形之下,她就显得活泼多了。
“阿姨好!叔叔好!”
秦齐初次登门,对贾萍儿的热情多少有点不适应。
毕竟贾萍儿前世对自己很凶,这一世初见自己的时候也很凶。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一世的优秀,贾萍儿就自动看自己顺眼了?
“今天时间也不多,我就抓紧给叔叔阿姨看一下吧。”
秦齐进了门简单看了一眼,就直奔今天的主题。
贾萍儿和肖传兵依次坐到餐桌前,秦齐要了块毛巾垫着就开始给两人依次把脉。
从头到尾,秦齐就一直眉头紧皱着。
两人的身体确实都虚亏已久,是长期睡眠不足的典型表现。
这个时代,一般人或许更多会因为营养不良而面色萎黄,但两人的症状显然跟饮食营养无关。
秦齐实在不太理解,为啥他俩会失眠?
“阿姨,您这失眠的毛病有多久了?”
“嗯,有十几年了吧,不光失眠还头疼、心慌,之前去做检查也没查出大毛病,每次医生给开点药就打发回来了。”
失眠这毛病多少属于富贵病,按说贾萍儿每天干活劳作又不是养尊处优的富人,是没什么精力失眠的,更何况是失眠十几年这样。
“阿姨,您和叔叔是不是有什么排解不开的愁事啊?”
秦齐以前也知道,不少农村人因为常年在村里呆着,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一旦遇上巨大的人生打击,确实是会一蹶不振、常年抑郁的。
贾萍儿脸上一顿,但还是笑呵呵地说道。
“也没啥愁事,你看我这日子过得挺好,有儿有女,还有生意做,唯一愁的就是你叔叔这身体了,他伤了腿脚,常年不能干活,只能在家待着,确实令人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