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当世谁最了解刘宏,那张让说自己第二,绝对没人能说自己第一,包括刘宏他娘。
面对刘宏非常含蓄的提及刘沧获得军备与牧畜的事宜,张让尚未出声,一旁孙章语气犹豫般,率先出言。
“陛下,这牧畜牛马与民生息息相关,野狼暂且不说,东平王饲养亦有鹰虎,这牧畜谁家得了不好生伺候?以牧畜饲兽,到底容易引人非议。”
“依老奴来看,东平王出征获利,这牧畜啊,还是该上缴军中才好,可关键是东平王出征以来未领官军,所率皆为曲部,若命其上缴,还需好生寻个缘由。”
孙章轻声细语,与刘宏对视,眼神却非常明显的直瞟张让,似在观察张让态度,也似在暗示刘宏此事还需张让说项才更加合适。
孙章好像是在替刘宏出主意,刘宏颇为认同之时,眉头也不由挑了又挑。
别的都没毛病,你说你个憨货没事提曲部的事情干啥,要不是因为刘沧只领了曲部,朕还需要这般麻烦么?
“孙章,你看杂家何意?!你若有心替陛下分忧,且自行去找刘沧说项!”张让似被孙章眼神瞟的厌烦,皱眉呵斥。
“呵呵,张公,咱们不都是为陛下着想嘛?东平王性情刚烈,世人皆知。杂家哪里敢去他面前说项。”孙章笑言摇头,又似挖苦张让。
两人对话刘宏若有所思,眼看张让盯着孙章眼中闪烁冷光,刘宏皱眉瞪了孙章一眼。
“行了,不敢说项就莫要多嘴。刘沧平叛有功,你这老货还想趁机搬弄不成?”刘宏对孙章不满道,说话间给孙章使了个眼色,让他莫要拿此事拨撩张让。
“老奴怎敢在陛下面前搬弄事非。老奴实乃想为陛下分忧,张公勿怪,勿怪。呵呵。
。”孙章面色紧张,其后对对张让讪笑。
“唉~陛下,非老奴有心袒护刘沧,这小子心高气傲,早时听闻丁原之事,便已心存攀比。”
“今番又为陛下奉上财资,即便他手中牛马来路有些问题,可老臣该如何与他说项啊?”张让叹气,似懒的跟孙章计较。
“让父多心,莫听孙章胡言,朕又岂会夺那小子的些许牲畜。此番他收获牧畜良多,朕只是担心这牛马若是喂养不利,倒是可惜。”刘宏轻笑,面色却冷澹了需多。
“陛下缪矣。”张让反驳,刘宏意外挑眉。
“陛下乃天下共主,莫说他刘沧,便是吾等能有今日,亦全乃陛下恩惠。”张让再言,刘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面上带出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
“刘沧根基浅薄,初获私财,可谓暴富。年纪轻轻,少不得引来外界觊觎。若说那些牛马,能得陛下看护,老臣才是真的放心。”张让继续感叹,刘宏笑意更浓。
“哈哈,刘沧也到了该立家的年纪,总要操持些家中琐事以做磨练。哈哈,让父还真是多操儿孙之心,朕哪有空闲一直看着那小子。”刘宏大笑。
张让了解刘宏,刘宏同样自认了解张让,张让话音一变,他就知道张让还是为他着想。
而且张让所言不错,暴富之财,不宜久守,于其被外人哄骗,还不如由朕看护来的妥当,此乃老诚之言,这刘沧合该多受张让教导。
刘宏摆手好似不想再提财货之事,果然张让如他所料一般,继续出言。
“陛下,刘沧此番作为详知者甚多,依老臣来看,若其供奉,陛下也不可收应,以免引来流言非议。”
张让说时,刘宏思索点头。卖官鬻爵还要有个买卖的名头,这一不远征,二不赈灾,就这么平白索了战利私财,以后出征谁还卖命?
外界不好说,但难免引来军中非议,就算刘宏也不敢轻易坏了军中规矩。
“让父老诚之言却是不差。”刘宏点头应承。
“呵呵,陛下,张公,听闻那李文侯乃刘沧麾下将领所斩?”刘宏静待张让说辞,一旁孙章再度插言,吸引刘宏注意,引来张让皱眉。
“恩,战报所出,刘沧倒是体恤麾下。”刘宏随口,孙章抿抿嘴,面上带着笑意,躬身轻言。
“陛下,要说洛北鹿苑人口数千,立村设集,其实划个新县不无不可。”
“斩将之人既为刘沧麾下,不若赏其县令职位,亦可鼓舞军心。”孙章眼中带着皎洁,刘宏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