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他明显成了袁绍的弃子,而且弃的是那么理直气壮。
每每想到袁尚能在父母膝下承欢,受群臣恭维。而他整天提心吊胆、谨小慎微却无人在意他的生死,袁谭便夜夜难寐,心如刀绞。
当贾诩找他谈论攻打袁绍之事,并暗许他州牧之位、保他立家之资后,袁谭发现自己好像也有掀桌子的资格了。
“沮公何在?袁谭在此,且来一叙!”袁谭走马军前,对城上高喊。
“大公子止步,刀箭无眼,若欲和谈,且退兵入城。”袁谭话音刚落,城下文丑打马而出,示意城上不要引弓,高声呼喊,点明袁谭身份,以防有人贪功,一箭把袁谭镖了。。。
袁谭的情况冀州上下都清楚,不过谁让他是袁绍的儿子呢。
袁绍现在身份高不高,低不低,不上不下,而袁尚背后又站了一群冀州文武。袁绍跟袁谭之间的事情也就成了家事,外人亦不好插嘴。
不过战场对决,就文丑这些袁绍的老牌家将来说,能不杀袁谭还是希望不要杀的,至少不要让他在自己面前被杀。
好处落不着,还容易背黑锅。
文丑早时已经阵斩了数名黑山武将,黑山军见文丑站出,一个个义愤填膺。而此时,沮授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城头。
“大公子别来无恙?公子多年辛勤,袁公对公子寄以厚望,公子何故要行这大逆不道之事?”沮授城头扬声。
以子伐父,道义之上袁谭天然劣势。哪怕是袁谭这种情况,想要辩驳也非常费劲。沮授有信心一番言说让黑山军士气大降。
“沮公,连您也要欺谭么?”悲戚呼声,袁谭对城上沮授说时,音调中已经带出了哭腔。
“。。。”没有狡辩,没有恼怒,袁谭一句询问,沮授一阵错愕。
‘这。。。大公子以前挺莽的啊,这丫是跟谁学的?’沮授无言暗思。袁谭不按套路出牌,沮授酝酿的说辞一时说不出来。
“沮公,袁谭今日所行,知者尽知,谭不欲以此与公说项。”
“然,冀州多年战乱,民生凋零。今父亲大人又招大批游牧入冀,百姓食不果腹亦要为其上缴供养,冀州百姓何其无辜。”
袁谭高呼,冀州军态度不一,汉军心有所感,胡骑不屑愤慨。
“外界传扬我袁氏四世三公,袁氏一族,心系大汉,心系天下百姓。辽东公孙已受约束,父亲大人却越发穷兵黩武,定是受了奸人所惑。”
“奸邪当道,谭悔无拨乱反正之能。今袁谭不孝,当以兵谏之,只望为冀州百姓谋求安居。”
“沮公,文将军,谭放肆直言,还望二位相助,共保冀州安宁。”袁谭对城上沮授与城下的文丑遥遥拜礼,深情说道。
袁谭声情并茂,但冀州军中夹杂大量胡骑却是不喜,军中引出喧哗,甚至隐隐有些对骂的声音。
“肃静!”文丑厉喝。
“大公子,文某行的是军武,不懂甚的大道理。两军阵前,还望大公子自重!”文丑皱眉对袁谭说道,他不喜欢这个调调。
军中将领随同文丑喝斥军兵,喧哗止住,城上沮授苦笑摇头。
瞅着城下一脸悲戚与文丑对视的袁谭,眼看文丑被袁谭瞅的勒马焦躁,沮授不无感慨:你们袁家人,还真能折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