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重重地放下茶杯,阴测测地看向何纲:“本总管奉密令探查辽国虚实,难道行动之前还要在登州官府备案或者得到你的首肯?返程途中遭遇登州水师袭击,险些导致本总管和夫人丧命。敢问何相公是何居心,难道是跟辽国有勾结不成?”
何纲听到这番话心里更加慌乱,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满脸悲愤地看着晁盖:“晁…晁总管,登州水师与贵军相遇是个意外,对贵军入境一无所知。此事乃水师指挥使刘茂为之,如何能扯到本官身上?”
“哟呵,那你为何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我是来找你要个说法,你却反过来找我要说法。不管你背后有没有人撑腰,在我这里不好使,你可知罪?”
“哼,本官初听登州水师伤亡惨重,情绪激动,情有可原。至于总管遇袭事件,完全不知,何罪之有?”何纲能够当上登州知州也并非是个废物,为官多年也有些城府。冷静下来后,有理有据的反驳。
“何相公,省省吧!大家都是一类人,谁不知谁的底?”晁盖见对方还在死鸭子嘴硬,双手拍了几下。扈三娘端着装有文件和小册子的托盘走出来。
晁盖嘿嘿笑了几声,在何纲紧张不安之中说道:“这些是本官整理的刘茂犯罪事实,以及他每次生意做完后孝敬给你多少钱,你屁股都没擦干净。还在老子面前摆谱,只要老子想,过几天这些东西都会存到皇上御书房,你背后有谁也没鸟用?”
他这话一点都不假,死鬼刘茂生前有记帐本的癖好,做了多少单生意得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都记录在案。如今一条条罗列出来,何纲首当其冲。
何纲如何不知道这件事?顿时一张脸白如纸片,这一刻他真的怕了,晁盖参他一本乌纱帽保不住。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晁盖连连磕头求饶:“晁…晁大人,刘茂狼子野心,你可不能轻信呐!”
“呸,就这货色?什么玩意?”阮小七啐了一口。韩世忠,扈三娘等人,就连呼延庆也是满脸鄙视。
宗泽脸色阴沉,起身想要去看看托盘上的证据,却被晁盖按住了手:“哎,宗老,您老不看才最好。”
宗泽脸色一阵变化,看着晁盖真挚的眼神,年过六旬的他能够看得懂里面的意思,看了会惹来麻烦,装作不知道才能明哲保身,想了想摇头苦叹,随即退回座位上,端起茶杯闷闷的喝着茶不抬头。
晁盖可不想多管闲事,反而希望贪官污吏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快速腐蚀大宋根基,符合他的战略目标。虽然有些虚伪,但干大事业,不得不如此。
所以他是不会告发何纲的,态度变得和蔼:“哎哟,何知州,起来吧!本官只是来讨一个说法的。哪里想过得罪你和你背后的人?你上来就咄咄逼人。所以我不得不拿出点东西,你和我是一路人。”
“这个……谢大人!”何纲有点傻眼了,搞不懂这位济州总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对方的语气不会找自己麻烦,而且直言跟自己一路人,同属贪官。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也庆幸自己之前太过鲁莽。虽然可惜没了海上生意,但自己却安然无恙。
满腹狐疑地坐下只占了半个屁股,又听到晁盖的话,顿时浑身一震,看向他的眼神如看我辈中人。就连在邻座喝茶的宗泽言的手好像抖了几抖。
因为晁盖换了一副表情,又拿捏起了官腔说道:“袭击本官事件,乃刘茂擅作主张,与登州官府无关。这些年刘茂仗着身份,辜负圣恩,目无法纪。四处敲诈勒索,欺压商队,搞得民怨沸腾。于十月中旬,袭击济州官军意图勒索。被我军误认为索马里海盗,因此两军发生冲突,刘茂和百多个将士被误杀,实属无奈,本官深表无奈和哀痛。”
“对,就是刘茂狼子野心,屡教不改,终于吃了苦果。”何纲听到这番说辞大声叫好,心中安定。山东济州晁盖果然官场经验丰富,怪不得受器重。
晁盖察觉到对方的心态有所变化,继续趁热打铁:“何知州,登州水师第一营将士只知道捞钱,军纪松散,战斗力低下,刚一交锋就溃败,令人失望。建议加强训练,才能保定安民,警戒贼人。”
“是是是,下官谨记。”何纲唯唯喏喏。
“那就好,只有这样才不负圣上托付沿海重地。”晁盖满意的点点头,还装模作样地向南方拱手。
某人做出这副恭敬的架势,扈三娘想笑却硬生生止住。躲在偏厅里面的几个女人捂嘴,乐不可支。
想当年,某人见到汴梁城那位,可是想动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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