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免礼。」温和的声音传来,是明德帝一贯的语气。
待朝臣们起身后,他转头去看谢姮,见她微微垂着头,似有些不适,便关切询问,「阿姮,可是又不舒服了?」
「多谢陛下关怀,臣妾无事。」这算是一个能说出她为何在此的机会,可谢姮并不想把握。
朝臣们已然看见,无论她说什么,都管不住旁人如何去想。
既如此,说与不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与本就有成
见的人解释,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朕不在的这些日子,诸卿辛苦了。」握住谢姮的手,明德帝重新看向在场的朝臣,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后,吩咐队伍回宫。
在朝臣们再呼万岁的声音中,仪仗向着城中归去,经过早已被清理过的街道,向着皇宫而去。
进到京都后,跟随着的队伍逐渐分散,纪徵先行一步,向着安阳的府上去。
他并未见到安阳,也无从得知安阳的下落。
谢雁归与周谨同坐在马车内,此时周谨的脸色并不算很好,他并非是全然因为身体的缘故。
暖热的手掌覆在他冰凉的手上,他转头看去,见谢雁归正看着他。
显然,她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虽未开口,可唇边勾着的凉薄笑意,却仍能透出她的情绪来。
周谨抬起另外一只手,在谢雁归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没事。」谢雁归摇了摇头,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倒是你,这两天的脸色好差。」
她让予书为周谨看过,却未曾从脉象上发现什么,但他的状况不对。
谢雁归不由得想到离开京都去围场之前,周谨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间。
她不由得怀疑周谨的身体状况,如女子的月事一般,每个月都会来上这么一遭。
「无妨的,不过是旧疾罢了。」周谨笑着回应,实则此刻头疼欲裂。
离开京都时带着的药,已然被他吃光。
打从知晓谢姮有孕后,他每天都在殚精竭虑地思考,这对于他的身体而言并非好事,可他无法停下。
周谨如此说,并不能让谢雁归放下心来,好在已回了京都,需要什么上好的药材,都方便取用。
「这几日我或许有些事情要忙,你身体不舒服,可以请之前为你诊治的大夫来府上。」
「你放心,只要你不想,无论大夫为你诊治还是开方,予书都会避开。」
——
明德帝的龙辇进到宫中,他本想将谢姮送回栖凤宫,今晚就在栖凤宫陪伴。
然而在城门口时,陆河等人便跟了上来,显然是有要务回禀,因此明德帝吩咐彭海,带着太医跟随谢姮回栖凤宫。
目送轿辇远去,明德帝这才收回目光,招呼陆河等人前往凌云殿。
知晓秋猎的队伍归来,予琴早早便在殿外候着,见到谢姮后,她立刻迎上来。
她有许多话要说,只是当下彭海跟太医都在,因而她扶着谢姮进到殿中,让太医上前诊脉。
予琴立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向着谢姮的小腹上打量。
纵然是真的有了身孕,现下也不是能看出来的时候。
终于,太医诊了脉,重新调整了方子,予琴示意予棋跟随去拿药,又将彭海送走,这才来到谢姮身边。
她蹲下身来,看着靠在美人椅上的谢姮,语气十分平静,「娘娘,现在您能告诉我,究竟要做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