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情况已经稳住了……再……咱们就出发。」
「粮食送到是好事……让……别担心。」
「我去看看姑娘的药。」
隐约传来的说话声,让谢雁归皱着眉睁开眼,她仍有些头疼,又或许昏睡许久,眼前十分模糊。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并非一人躺在毛皮所制的褥子上,有个人正抱着她。
何人如此大胆?
谢雁归稍稍动了动身体,偏头看去。
茭白色的衣领,纤长的脖颈,满是胡茬的下巴以及那张长在她心尖上的脸。
周谨?
他怎会在此?莫不是做梦?
她诧异地瞪大眼,虽然倚在身后的触感十分真切,还是伸出手来,摸向周谨的胡茬。
有些刺刺的,带给掌心轻微的钝痒,她下意识摩挲了几下。
一只手伸过来,捉住了她的凑到唇边,周谨垂眸看向谢雁归,亲了亲她的手。
「先不要说话。」见她张嘴要说话,他将她的手放回身旁,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按了下。
他随即稍侧过身,从一旁的木墩上端起杯子,予书曾进来过,杯子里的水是温的。
「你昏睡几天,嗓子定是不舒服,先喝点水润一润。」
听他如此说,谢雁归就着他的手喝了些水,缓了一会儿,试着出声,「你……你怎么……来了?」
昏睡之前她就有些咳嗽,倒不算严重,可这一开口,声音仍十分嘶哑。
「你病成这个样子,不派人告诉我就算了,连大夫也不看。」
周谨的语气十分平缓,听不出情绪,可谢雁归还是从中察觉到了隐藏的怒意。
除却怒意之外,还有许多情绪纠结其中,她下意识便低下了头。
「若非惊羽挣脱缰绳跑出去,找到了我跟予书,你已经死了。」
并没有因为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消气,周谨依旧言语淡淡。
「夫人,在下不才,虽担着王爷之名,却是个不得圣心的病秧子,本是配不上夫人的。可既然夫人承接了我的妄想,将自己身侧的一半枕席予我,我便是将军的夫婿。」
谢雁归低垂着头,因为这句似曾相识的话,稍稍眨了眨眼睛。
「到底在下还年轻,不想做鳏夫,所以……请夫人莫再莽撞行事。否则……不若干脆现在就杀了我,也省得在下对你牵肠挂肚。」
周谨看不到谢雁归眼中的情绪,他说完便凑过来,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这力道并不算轻,她能感受到明显的痛意,激得她眼圈有些发红。
周谨抬起手来,勾住谢雁归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此刻,他心中的确有许多怒意,其中还夹杂着心疼与挂念。
咬了她的耳朵,只当是小逞,他没敢用力,不料还是让她红了眼。
这一瞬间,萦绕在心中的怒意尽数散去,周谨叹了口气,重新凑到她耳边,在齿痕明显的耳垂上,轻轻亲了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