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道除了开拓之外,更重要的是耕耘。
真正拥有不取决于对它的掌握,而是对它付出劳动后能得到多少回报。
“果然是一分耕耘一份收获。”
张君临弯下腰用长镰将伏低的野草贴地割下。
斩草除根后,自脚底涌入身体的力量大增。
方向对了,接下来就是复制成功。
随手播撒出来的稻秧萌芽率不高,再加上近日战事吃紧,农夫懈怠,秧苗间大片大片的野草无人清理。
只需要掌握好刁钻的角度,就能用长镰进行精确的收割。
唰唰唰……
长镰时而游走在秧苗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撂倒一片野草;时而压倒性贴地闪动,利光闪过已在空地上堆起尖堆高的草窝。
“割一亩草的力量提升不如开荒的十分之一,但速度和反应增长了一倍!”
张君临站在地头,望着后面只剩下稻秧的稻田,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能够和几阶武者对战。
但据说,武者每上一阶,实力翻倍。
“我的武力在短时间里应该敌不过七阶武者,只能另辟蹊径,看看能不能以速度取胜。”
据说项家人自拿起武器起就能够参悟武道。
现在他只能搏一把,擅长使用武道的项鸿,专注于用悟道之力增强自己,而没有勤练兵器。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第一亩稻田的草,张君临花了一盏茶的时间。
第二亩稻田,他只花了半盏茶的时间。
不远处,南风和知意蹲在树杈上面,看到太子殿下挥动着从只能见其残影,到最后只能凭借风劲和野草落地,才能确认长镰刀使用过。
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子殿下竟然能够使用中三阶的天地道法之力!”
虽说不知道是文道还是武道,但对于此时来讲,无疑是一大助力。
两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决定,由谁去告知大公主这一喜讯。
就见又割完两亩野草的太子殿下朝她们招了招手。
“两位姑娘,帮个忙呗?”
黑瘦的少年笑得人畜无害,看向两人的目光,像看着两只小白鼠一般。
……
城北,郊外。
通往北齐的必经之路上,四个神情阴沉的青年目光如毒蛇般打量着过往的逃难百姓。
“天快黑了,要提防三皇子故意打开城门,趁夜色溜出去。”
尽管三皇子接下旨意成为监国太子,愿与金陵共存亡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但他们还是要坚守至兵临城下,提防三皇子弃城而逃。
只要三皇子抗旨不遵,他们就能凭皇后懿旨将其当场格杀,事后也算是有了从龙之功。
“石哥,你说三皇子会不会从别的城门跑了?”
“皇后不只安排了你我,就算有大公主护卫,以一敌四她们也跑不掉。”
至于三皇子,在他们看来只是大公主的拖油瓶,根本没算作战力。
日落西山,平日该关闭的城门依旧洞开。
逃跑的百姓却在逐渐变少。
向东百余里。
数以万计的权贵与皇族们安稳地坐在马车上。
尽管在逃亡的路上,他们的吃穿用度依旧不减。
看上去不像是亡国逃难,倒像是去春游。
与衣衫褴褛,靠双脚前行还不时倒在路上的周围百姓形成鲜明的对比。
八驾齐驱的御辇上,皇帝刚吃完一桌丰盛的晚餐,得到董游派来的信差来报,高兴得鼓掌相赞。
“不愧是吾儿,愿与金陵共存亡,真是好气节!”
周围的大臣们想到立旨时,皇帝当众所讲“三皇子无用,为守国门和祖宗基业,死不足惜”的话,只能附和称赞“陛下英明”。
其他皇子则耷拉着脸,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
而现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想到张君临不过是一颗弃子,幸灾乐祸地笑了。
当上监国太子又如何。
母后可是说了。
先立老三当太子守城殉国为他们逃跑拖延时间,再改立太子。
好名声留给先皇后母子,他们只管继承皇位就行。
“大哥,听闻那项鸿最喜虐杀,一把铁锤能把人锤成肉饼才罢休,咱们要不打个赌,赌老三会被锤多少次?”
“我赌一次。”
“这么少?”
“老三那瘦弱的身板,又不像你我皆是武者四阶,挡不住七阶巅峰的项鸿一击之力就会被碎成肉泥。”
想象到这个画面,两人对视一眼,笑声传出去老远。
……
夜色笼罩大地。
火把将金陵的西城门楼照得亮如白昼。
“报!西楚大军已攻破滁县,预计明早兵临城下!”
“再探!”
张君缘扶着城墙垛子的双手,青筋暴起。
可恶!
原以为项鸿会直奔金陵而来,没想到会绕道先拿下滁县。
滁县城中两万百姓,也不知道逃得还剩几何。
“公主殿下,距离兵临城下已是时辰不多,是否再请太子殿下前来训兵?”
董游很着急。
他下午派人请过一次,可太子殿下正在专心除草,说等兵临城下再叫他。
真的是……荒唐!
除草要是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他早舍了太傅不当,去跟着太子锄草了。
“强敌在前,实力悬殊,训兵也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