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临提刀而来,站在门口看着室内的情况。
特别是抱着痰盂趴在床边,像是跪在陈皇后脚下的张承乾。
堂堂一代帝王死得如此凄惨,实在是……活该。
“张君临,你没想到先皇会驾崩得如此突然吧?”
端坐在床上的陈皇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在侍女惊恐的眼神中淡然一笑,脸上挂着超脱生死的洒脱。
张君临环顾室内一圈,也没看到本该出现在此的另一位当事人,眉锋微挑。
看来他的直觉是对的。
先皇刚驾崩,新皇还没站稳脚跟就请他入城,果然另有图谋。
只可惜时间过去太久,此时再行动也已晚了,他也没打算去追击不在场的另一位当事人,而是继续看陈皇后表演。
陈皇后走到倒在血泊里的张承乾身边,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笑容。
“本宫与先皇是在十六岁那年清明,梨花绽放的时节相遇的,彼时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本宫也只是一个普通富户家的小姐,本宫与先皇是一见钟情。”
面对着突然提起往事的陈皇后,张君临不感兴趣,但也没有喊停。
因为门外的文武百官还未至齐,所以再让陈皇后多说几句也无妨。
“本宫与先皇私订终身,父亲也十分满意这门婚事,可是,谁知就在即将要订婚之际,半路杀出一个墨青!”
陈皇后猛地扭头,一脸嫌恶地盯着张君临的脸庞。
“就是她!抢走了本宫的王妃之位,后来还抢走了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登基大典上,本宫看着那个贱人与先皇携手并进,本宫为了避免出风头被她暗害,只能屈居末位,到时候本宫已为先皇诞下了长子,如果没有她,君继就是嫡长子!南芷未来的皇帝!”
张君临冷眼瞧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陈皇后,出声提醒她。
“若是没有我母后的话,先皇能不能从诸位皇子里脱颖而出登基还是一个问题,你还想成为太子妃和皇后?”
长得美就别想得太美!
陈皇后一噎,但随即暴喝一声:“他能!”
他若不能!自己当初何必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嫁进王府里呢?
她知道,张承乾日后必定是九五至尊!
没有墨青也是一样!
张君临没有再同陈皇后理论,任由她继续发疯。
门外站着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在张君临觉得人来得差不多,该步入正题时,陈皇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帛。
此黄帛是御用绢纸,乃是皇帝专门书写国书、圣旨之类所用。
“诸位大臣与将军们!”
陈皇后站了起来,拉着长声宣布。
“先皇骤然病逝,好在此前就曾留下遗诏,让大皇子君继继位!”
此话一出。
刚刚到来的许光良、罗铮等人全部面面相觑,望向黄帛上面盖着红印章的遗诏,一个头两个大。
再看旁边泰然自若的太子殿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殿下既然提前来了,为何没有阻止陈皇后宣读遗诏?
先皇骤然驾崩,只要长脑子的都明白,这其中定有蹊跷,哪怕没有证据,大家也知道定是陈氏一族在其中动了手脚,不然也不会把服侍在先后身侧的夏妃杀掉。
只要陈皇后不读遗诏,新皇继位一事便由他们文武百官共同举荐,太子殿下登基便是顺水推舟的事!
“怎么?听到本宫宣读的遗诏,你们居然不想遵守,竟不行大礼叩拜?”
陈皇后满眼苍凉地扫了眼门外站着的那些人。
其中不乏平日里上赶着与陈氏一族交好的权贵们,可如今却全都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