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空地上倒着许多人，都日上三竿了还在呼呼大睡，酒瓶子扔了一地，昨天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最后在场没喝醉还能站着的没剩下几个。

“可惜了，这么多的廉价劳动力。”

日渐偏西，玄策看着相继酒醒，然后三五成群收拾完东西结队离开这里的人，觉得是对资源的一种浪费。

没过多久，三千多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玄策的手下还在清理垃圾，掩盖生活过的痕迹，结果没想到，这时候有大概七百人左右回来了，他们全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年龄最大的也没超过十八岁，最小的也才一两岁，走路都走不稳。

“咦？”看着去而复返的队伍，玄策提起一丝兴趣，“你们回来做什么？”

队伍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紧张，而且还有些害怕，最后还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生站了出来。他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叫做秤砣，人比较憨厚也比较理智，在这群孩子里是哥哥般的存在。

“玄策大人，我们能不能留下来。”

“那不行，我可没矿让你们挖了，再说，王已经给了你们自由，我无权决定。”

“我们什么都能做的，请您留下我们！”

秤砣跪下乞求，其他的小孩子不管懂事的还是不懂事的全都跟着跪下，一下子玄策面前就跪倒了一片。

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无家可归又没能力保护自己，离开这里根本就活不了多久，只能寻求一个庇护，这样才有生存的可能，对于他们而言，玄策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玄策看着跪在面前的一众小孩，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只有追随王的人才能留下来，不过王可不要无用之人。”

秤砣抬头看着玄策，只见玄策指了指高台，暗无生昨晚就没从上面下来，玄策这算是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

“看见没有？”玄策对秤砣说：“机会就摆在你们眼前，至于王会不会把你们留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记住，你一个人上去。”

秤砣看着高台咽了咽口水，然后起身慢慢向不远处的高台走去，其他人也随之跟上，不过却被守在高台下的人拦住了，在玄策的示意下，只让秤砣一个人上去。

秤砣踏上高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毅然迈出脚步，为了生存，不只是自己，还有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高台上，神无正跪坐在地毯上，一如不食烟火的仙子，清心无欲，也让人感觉冰冷。

无论看过多少次，秤砣面对神无还是有些发怵，因为面对神无他觉得就像是面对空气，什么也感觉不到。

“玄策让你上来的？”

头枕在神无大膝盖上假寐的暗无生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不知道玄策是想做什么。

虽然暗无生看着还小，但秤砣不敢放肆，所以立马跪下，态度很是恭敬。

“是的，我们愿意侍奉追随，还请王留下我们。”

“你们怎么都喜欢这一套，起来吧。”

暗无生站起身来走到高台边缘眺望远方，神无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而秤砣还是跪在原地没有起身。

“我不是放你们离开了吗？”

“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而且……”

“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暗无生看了看高台下那群一脸担忧的小孩说：“何况你们这么弱，我留着你们做什么呢？”

“我们……我们……”

秤砣说不出理由，暗无生并不需要仆人，但秤砣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拿出一个能让暗无生改变主意的筹码，却又实在想不到他们这些孤儿能有什么打动暗无生的地方。

“怕吃苦吗？”

“不怕！我们全都是孤儿，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吃点苦不算什么。”

暗无生闻言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说的吃苦可是会死人的，你想清楚。”

“会死人？”

秤砣埋头思考却做不了决定，因为他的决定不代表其他人意思，暗无生也看出他有些为难，所打算给他一点时间。

“明天之前告诉我答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