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赤阙将所有事儿都说了出来，金阙仿佛一个失忆的恶人一般，捂着自己的脸，躺在了玉璧下方，大口的喘着气。

他撒开了捂住脸的手，看着墓室的上方。装好人、装忠臣装得太久了，以至于让他误以为自己原本就是忠臣。面具戴得久了，都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

“不是的，不是的。”金阙躺在地上轻声呢喃道。

“我是忠臣，为了龙帝可以付出所有的金阙将军。是伟大龙帝最为放心的禁卫，最为忠诚的臣子，我的名字将伴随着龙帝的名字在历史长河中闪耀……”

“够了！要点脸！”赤阙将军怒声道，要不是李南山在场，他非得走上去踹这个不要脸的几脚。

“不要再骗自己了，面对那个龌龊不堪的自己吧！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们，无法抹除，也无法逃避的我们。面对现实吧，我们四个人，按照道德标准来说，的确是畜生不如。”说话的青阙，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丝凄苦，苦笑了一声后说道。

“我们也还算有点良心的，但不多，一直欺骗自己说明我们也后悔过。只是，面具可以戴，却不能戴太久，以至于忘了曾经的自己。”

“当初我们出卖龙帝，编造史书的时候，心里害怕极了。也曾经迟疑过，甚至想过放弃。但有的时候，大厦将倾，不是我们一两个人或者三四个人能够决定的。算了算了，说这些显得就像是给自己推脱一般。赤阙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几人，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青阙说罢，终于有勇气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的他，看着李南山说道：“当初天下第一女相师许负的谶言也被我们改了，她大概的意思是龙帝的长生梦只是一场空，而且群虫弑龙。不过，玄天宗的后人会来帮他脱离困境。至于他的另一个夙愿，也会有一位绝世高手陪着他完成。”

“而且，他最终会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潇洒离去，将长生和玄天之心都留给玄天宗后人，并且会救赎玄天宗的后人。”

青阙说罢，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南山和秦书岚。

“当真？”李南山皱起了眉头问道。

“我们现在，还有理由骗你们吗？”青阙将方才为了骗李南山而在脸上涂抹的鲜血给擦了，双眸看向了李南山的双眸。

李南山从此时的青阙眼中看出了坦荡二字，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李先生，你们若是有什么想问的，那就问吧！我想通了，有些东西不该是自己的，怎么争，怎么抢都没用。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龙帝包容我太多了，总得为他做些什么吧！”

青阙说着，低下了头。

“我也一样，我其实只是想爱他啊！我守着他，看他坐在屋顶之上，杵着头，照顾这历代星辰；看着他手持太阿，登临大宝；看着他拿着赵天霜小姐的手帕，在月光下惆怅。我是真的心疼他，真的爱他……”紫阙边说边哭，真是我见犹怜。

“算了，能够见到玄天宗传人，知道谶言依旧准确，他还有重见天日之时，那就行了。若是有需要，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

紫阙贝齿紧紧地咬着自己下嘴唇，朝着李南山行了一个秦朝时便开始有的万福礼。

李南山斜了一眼此时还躺在地上妄想着自己是忠臣的金阙，也懒得管他。有了紫阙、青阙还有赤阙的帮助，他应该能够将当年的事儿给拼凑出来，也能知道玄天宗为什么突然消失的秘密，还有书岚沉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