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妖物义愤填膺,说什么刀郎馆当真越发跋扈,只是靠得近些,竟然当街随便就将妖物抓了进去,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在说刀郎馆什么坏话呢?”
妖物群后,一名身着鹅黄色长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的女子妖物问道,脸上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那些妖物一听,顿时作鸟兽散,生怕被牵扯进了刀郎馆,进了那里面,再出来就得脱层皮。
那女子妖物也不多说,抿嘴笑了笑,快步朝刀郎馆走去。
侯飞白被谢钩拉着进了刀郎馆大院,他略一打量,便将里面看了个一清二楚。
进了大门,迎面便是那座七层高楼,三个开间的总宽妥妥超过20米,而高楼与院门之间则是以青石板铺就的小广场,除此外再无一物。
从这个角度来看,刀郎馆的建筑设计实在奇异,仿佛就是一道院墙圈起了一栋高楼。不过那建筑形制倒是勾梁画栋,层层飞檐,朱红色的门窗以及回廊,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走走走,咱进屋聊。”谢钩带着侯飞白往最西面的房间走去。
恰巧这时,从东面房间走出一名女性妖物,但见她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红色簪花,略施粉黛,却又朱唇不点红,眉眼间春波荡漾,走起路来波涛汹涌。
这名女性妖物见到侯飞白,不禁眼前一亮,娇声笑道:“哟,谢钩,你这是从哪找来这么一位俏郎君?”
那女妖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要将听者的魂魄都从身体里勾出来一般。
谢钩脸色一红,道:“亓(qí)红笑 ,这位可是鹿队的朋友,你别在这里卖弄。”
“什么卖弄?奴家只是随便问问,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亓红笑双手背在身后,昂首而立,被一袭红衣勒住的汹涌仿佛喷薄欲出,声音清脆却又妩媚勾魂,“这位俏郎君,可否要到奴家这边玩一玩?”
“侯兄弟,那个……你可……”谢钩一时之间,好像结巴了一般,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紧张地拉住侯飞白,好像生怕他被亓红笑给勾了过去。
“哼!亓红笑!等我哥回来看他如何收拾你!”
一道温软娇甜的声音,在谢钩身后响起,谢钩顿时感觉来了救星一般,连身体都挺直了一些。
“是夏欢呀!”亓红笑顿时收敛了那股媚劲儿,上前拉住对方的手,眼眶一红就差垂下泪来。
“行了,你干嘛呀!”鹿夏欢没好气地道,“你还装上了。”
“夏欢呀,你哥他……你哥……”亓红笑泫然欲泣。
“我哥怎么了?”鹿夏欢凤目一瞪,问道。
“他……他欺负我呀他,他又去醉花楼听曲了!一大早就去了,现在都还不回来!肯定是被哪只狐狸精给迷住了!”
亓红笑一跺脚,谢钩脸色又是一红。
鹿夏欢狠狠剜了谢钩一眼,拉着亓红笑往里走去,“咱进屋说去!”
谢钩望着鹿夏欢的背影,鹅黄色长裙在阳光下他心神一荡。
“谢兄弟,这什么情况?”侯飞白有点不清楚状况,在他先入为主的印象里,刀郎馆应该是一个气氛肃杀的组织,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家庭伦理剧的走势?
“啊?哦,那个没什么。”谢钩慌乱地收回视线,拉着侯飞白就往后院走,“鹿队不在刀郎馆,我带你去找他。”
“不在你还带我进来?”侯飞白疑惑地问。
“这不是刚知道鹿队去了醉花楼嘛。我这就带你去。”谢钩呵呵笑道,仿佛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一般。
“醉花楼,刚才那名女妖说的就是醉花楼啊。”侯飞白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他拉住谢钩问道,“所以刚才那名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妖是鹿大哥的妹妹?然后那名女刀郎……是……是鹿大哥的娘子?想不到鹿大哥居然如此有福。”
“你不懂,走,路上我和你说。”
到了后院,谢钩一步跨上坐骑,侯飞白骑着狼骑利息,一前一后出了刀郎馆,一路向西而去。
原来那名女妖与鹿夏欢十分交好,又对鹿游十分中意,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鹿游最爱的是每日里醉花宿柳,勾栏听曲,美其名曰做刀郎已经够累了,难道还不该好好放松一下吗?
因此那名女妖才入了刀郎馆,成为一名红衣刀郎,以为陪在鹿游身边就能慢慢俘获他的心,可事与愿违,鹿游依旧我行我素。
原来鹿大哥私下居然如此这般的浪荡?侯飞白忍不住吐了个槽。
从刀郎馆到醉花楼,相当于从月港城东南穿过全城到月港城西北,侯飞白这才有机会慢慢看了一路月港城的风情。
月港城内街道宽阔,纵横交错,主干道上建起绿树环绕的漂亮房屋,非主干道上分布着各式各样的院落,一派繁华大城景象。
很快就到醉话楼前。
“两位客官,里面请!”
醉花楼前,一名衣着艳丽的女妖看到谢钩和侯飞白下了坐骑,立即扭着腰跑上前来迎接。
谢钩将缰绳一扔,早有伙计过来接过,将两匹坐骑牵入马厩。
醉花楼,纤云阁。
“见过各位郎君。”一名小婢打扮的女妖笑吟吟地福身,围坐在四周的一众妖物也纷纷拱手回礼。
“咱纤云馆的巧云姑娘歇息了数日,今日又要出场,各位郎君若是有才,可送了文章诗赋去,说不得能赢得美人青睐,做了入幕之宾呢!”
巧云掩嘴而笑。
醉花楼是勾栏,来这里消遣的妖物们都知晓,醉花楼的女妖们都是卖艺不卖身,但若能打动这些女妖们的心,也是能做了那入幕之宾。
说着,小婢温柔的眼波扫了一圈蠢蠢欲动的男妖们,心中鄙夷一番,然后说道:“巧云姑娘每次闭关数日,再出来定然做了几首诗,谁想和她亲近,最好是以诗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