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正逛着,一晃眼便未瞧见李婆子的小表情:“说。”
“哎呀,这怎么说呢,主人家实在是急用钱,要置办许多,所以才比市场价低两成价卖,只是他有个要求,是定金今天就要,且要八成。”
“八成?你咋不去抢?”流苏原本不想说话,但这婆子说的好没道理,一下子便忍不住了。
花语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八成?这不妥吧,据我所知买卖铺子,定金五成,到衙门签署契书五成,如若主人家要八成,不如今日咱们上衙门把铺子过户,我当下付全款,可好?”
李婆子双手一拍:“就说姑娘聪明呢,这我也想过,但主人家今日出城了,恐没办法,而且这二成的让利,是主人家今日的让利,明日可就是原价了……”
“嚯,这就没给人活路呗?”流苏当下翻了个白眼:“姑娘,这八成不行,倘若那主人家要跑,那咱们可是钱财铺子,两空空啊!”
婆子:“哎小姑娘,话怎么这么说呢,婆子我都在汴京干了小十年了,怎会砸自己的招牌?”
流苏:“这我怎么能知道呢,没准就是欺负我们俩小姑娘无依无靠,就算吃亏也拿你们没办法呢?”
婆子:“小姑娘看着不大,怎这般牙尖嘴利?”
流苏:“呵呵,就你这算盘打的隔壁街都听着了!”
婆子:“你!花家姑娘,这铺子要是不要?若不要,我这就带其他人来看了!要知道,这地段的铺子,五年内,不会再有比这更低的价!”
李婆子说完便昂着脑袋,神神在在地插着老腰,哼着小曲儿,好似就拿准了花语一定要似的。
不过,花语确实很想要这铺子,虽然在望月楼对面,未来或许会成为对手,但这望月楼所在的闲福街,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贵地域,能在这里开的店铺,多多少少都与朝中权贵有干系,因此也颇受富贵人家的青睐。
可以说,在这里开铺子,稳赚!
“开价!”花语冷声道。
李婆子一听,涂抹着大红唇脂的嘴都快咧出去了:“就知道姑娘你识货!这铺子原价五百两,东家让两成,便是四百两,定金八成,便是三百二十两!姑娘,不知可带够现钱?”
一听价格,流苏暗暗地嘶了一声,要知道,前几日被袁氏搅和黄的铺子,全价也才一百两而已,而眼前这铺子,居然要生生挖走了花家大半的家底!
这家底,还有那长公主拿来的五百两呢!
这钱算法简单,花语默默估摸了下钱袋里的银票,只一百两而已。
“暂时身上不够,你得随我回家去取,只是这毕竟是笔大数目,于我很重要,这钱能给,但是除了这份定金的契书,你还得给我签一份担保人契书。”
“这……”李婆子自是明白何意。
怕李婆子再生劝说,花语直接说开:“若东家卷钱跑路,婆子你得代为偿还这三百二十两。”
“这不合适吧!”一听这般高风险,李婆子满脸的拒绝。
“怎么不合适,刚刚不是还说,你有小十年的招牌,咋?这招牌,担不起这三百二十两?”流苏这个小嘴,真是说到了花语的心坎里。
“若你不放心,便找个中间人做见证,可好?”花语眉眼清丽,说话慢条斯理,温婉贤良,与小炮仗流苏形成鲜明对比。
红白脸双唱的结果,只能是李婆子点头:“这临时的,找谁呢?”
花语纤纤玉指一指大门口:“这不就现成的,望月楼东家,许玥君。”
流苏眼睛一亮,不等李婆子应答便如风般奔了出去,直冲望月楼,只一盏茶功夫,许玥君便出现了。
最后,纵使李婆子再不情愿,有许玥君坐镇,也算顺顺利利签署了定金契书和担保人契书。
而许玥君知晓花语将在这里开店,欢喜的很呢,直接让自家掌柜的拨了二百二十两现银出来:“不怕你不还,还省的跑回去一趟!”
贴心如许玥君,让花语好生感动,终不推脱,收下银票交予婆子。
只是不知为何,自许玥君出现,李婆子那笑容逐渐僵化……
“那便约好明日一早,京都衙门,过户。”
婆子离开后,许玥君在掌柜的催促下要回去继续处理事务,花语思来想去,还是拦住许玥君,把长公主邀请她前往孙家赏花宴的事情告知了她,以求能得些许解惑。
许玥君好歹曾是摄政王妃,略略缕了下思路便明白了:“你不在那圈子里不知道这里头的关系厉害很正常,只两句话便可说明,那孙家大姑娘今年已近双十之龄,是太后的侄女,她呀,心比天高,属意摄政王,苦苦等了几年,估计无望,孙家才这般急切地寻才俊让陛下赐婚,而她本人又极看不上赵安玉那般放浪的做派,此番她又与那文桥订婚,可不就是找着了由头踩赵安玉一头嘛?”
“所以,长公主邀请我同去,是想让我帮着回踩孙家大姑娘?”花语背后一凉,这权贵之争的火,居然也会烧到她这个小小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