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馥珮替孕妇接生,剪了脐带,粗略地擦了擦女婴身上的羊水,从自己裙子上割下一截裙摆,将这个女婴包裹住。
那妇女生产完,精神泄了一半,把孩子托付给安馥珮,血泪满面地托付遗言,“没想到此生会遇到这种劫难,身染时疫,差点连腹中孩儿也随我一起被活埋……好心人,求你帮我养大她,我……我去了,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产妇说完,一扭头往树上撞去。
安馥珮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肘,“你这是干嘛!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我可不会带孩子!”
产妇涕泪横流,悲伤痛苦不堪,“我已身染时疫,不管是病亡,还是活埋,总之逃不过一个死字……好心人,千万帮我这个忙,我……来生定会报答你。”
她爬起来,蹲坐在地上,朝安馥珮磕头,直到脸上沾满泥土和枯叶。
安馥珮啼笑皆非,“谁说染时疫就会死了!只是小病而已。”
在末世丧尸纪,这种时疫叫疱状肺虫流,只是普通疾病,吃药便可对症治愈。
安馥珮是末世神医,一般的药物她都有备用,就储存在她的空间手镯之中。
她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
“吃了这颗药,你就会好了。”
产妇抬头,愣怔怔地看着安馥珮,“药?这药能治好我的时疫?”
太过离奇的消息,让产妇震惊到失去了反应,眼神呆滞像个木偶。
当时,杏子林一片乱纷纷,染时疫的人被不断扔下山,伴随着呼啸不止的山石和泥土。
染时疫,不是病死,就是被人杀死!
在这种情形下,产妇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药可治时疫。
“你就吃吧!”安馥珮直接把药丸塞入产妇口中,一捏她的下颌,产妇已不由自主将药丸吞入腹。
产妇眼中全是血污,望出去通红一片,安馥珮的音容面貌也是一片红澄澄的,这让产妇感到安馥珮是一尊神。
铁松见产妇生产已毕,领了几个护卫下来,协助将产妇及婴儿带上山躲避乱石。
一行人在山腰较为安全的地带停顿休整。
……
此时的杏子林,已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些染时疫的人被一个一个扔下山。
哭声震天。
有哭的,竟也有笑的。
“哈哈哈,王老汉,你也有今天!你可记得,去年冬天,我拿了一升三斗米向你家姑娘提亲,可你拒绝了。真是老天有眼,叫你染上时疫。”
“三妹,你这个药罐子,要不是你平时就生病不断,吃药不停,咱们家至于从小康家庭落魄到贫困家庭吗?还好这次你染上时疫,早点去死吧,一了百了!”
这些人,平时生活中相互有过龃龉,此时一方染上了时疫,另一方正好趁机报仇。
甚至,有些没染上时疫的人也被拖出来了。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又没有染时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在壮汉手底下拼命挣扎。
“米老爹,去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向你借点米,你这个小器鬼不肯,害得我儿子活活饿死了!”
那壮汉直接按着老者的头,将他磕在树上,磕得一头血。
“可我自己家也是不够吃啊,如果米给了你,那我……”
老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蛮横地扔下山。
壮汉插着腰,仰天长吼,“我儿啊,为父替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