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望本来以为自己的体能已经足够差劲了,他完全没想到乌兰妮的体型简直更差,每走出一两百米就要气喘吁吁的休息一下,这也导致二人和大部队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没缩短,反而越来越远。
秦溪望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小丫头累的喘不过气的样子,更不想自己和乌兰妮被班级其他人丢下,便从乌兰妮的身上接过背包,背在自己的胸前,自己又多负重了十多斤的重量。
“太感谢你了老师!你真是个不错的人!”乌兰妮难得的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话,秦溪望只是报以微笑:“咱们赶快走吧,要不然和大家离得越来越远了。”
秦溪望自己的背包已经有十多斤的负重,再加上乌兰妮的背包,此时他身上已经有了近三十斤的重量,而且还没算他的防护装备,再加上森林姐的路坎坷还有无数的稀碎石头,好在秦溪望的军靴够硬,否则他现在一定连走路都困难。
秦溪望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他本以为是班级里的人,可他看了一眼手表,并没有其他人的位置显示距离自己那么近,他眯起眼睛观察,发现对方手中竟然有一把AK47!他立刻按住乌兰妮的脑袋,强迫乌兰妮趴下,好在乌兰妮这小丫头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被秦溪望轻而易举的按倒。
“老师!你干什么啊?”自己被突然按倒在地,乌兰妮有些不悦,秦溪望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前方,乌兰妮也看见了正前方的人。
他穿着非常随意,而且看起来非常像巡逻的架势,此时他们距离目标帮派的根据地不足三公里,想必这是正在巡逻的士兵。二人躲在一个教低的土坡后面,秦溪望立刻从卸下自己前后的背包,随后在腰间掏枪,可他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就连保险也打不开。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任务就能遇见这种情况。他操作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否扣下扳机子弹就能飞出去,可他也没有机会实验,毕竟开枪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秦溪望完全没有把握自己的小手枪,能胜过对方的AK47。
“老师!怎么办,你能把他干掉吗?”乌兰妮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显然也有些害怕,不过相比于秦溪望而言,她的手抖得没有那么厉害,并且她很快的就将手枪准备好。
这种时候吹牛就是对自己和乌兰妮的生命的不负责任,秦溪望斩钉截铁的沉声道:“No!”
乌兰妮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因为那个巡逻的人已经朝着这个方向来了!秦溪望立刻屏气凝神,恐惧已经胜过了自己的冷静,可他还是努力分析眼下的情况——敌在明,我在暗,这是优势,只要能来一个出其不意,那么还是很有可能杀死对方的。
可秦溪望突然想到了两个字眼——“杀人”!
秦溪望完全不敢想象如何杀人,他连杀鸡都没尝试过,可眼下的情况,大概率是不杀死对方,便会被对方杀死!秦溪望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左手和右手紧握手枪握把,却让手抖得更厉害了。
对方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鞋子踩断树枝和落叶的声音嘎吱作响,秦溪望的心跳越来越快,而且紧贴着他的乌兰妮也是如此。
要么两人死,对方活。要么两人活,对方死!豁出去了!秦溪望突然起身,此时他和对方的距离不足三米,他扣下扳机,手枪的响声回荡在整个树林中,可这一枪还是打偏了,不仅如此,从内体会到枪后坐力的秦溪望还因为太过紧张,让手枪掉落在了地上!
秦溪望和巡逻的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对方举起枪,而秦溪望仅存一丝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迅速起身朝着对方扑了过去,秦溪望曾经虽然疏于锻炼,可人是拥有潜能的,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潜能就会被激发,秦溪望力量十足,将对方重重扑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对方的枪斜挎在身上,这种面对面的距离枪就没有用处。
“乌兰妮,你先朝着东南方跑!”虽然将对方扑倒,可眼下这种情况秦溪望不觉得就一定破了死局,身为一个教师,或者说身为一个还算是靠谱的成年男性,秦溪望还是要保护一下眼前这个未成年少女的。
乌兰妮此时也有些慌张,当她听清了秦溪望的话,便迅速起身,然后朝着秦溪望所说的方向奔跑。
此时,被秦溪望扑倒的巡逻男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他迅速用力,很快便将秦溪望压在身下。他并没有执意用枪,而是迅速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朝着秦望面门直挺挺的刺下!
秦溪望立刻用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而那把匕首距离他的面部仅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对方占据了位置和力量的优势,任凭秦溪望如何的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
自己要死了吗?
秦溪望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想法,或许是这样的,谁让自己明知道有危险,却依旧为了避免罚款硬着头皮来参加这份工作呢。原来人要死的时候,真的会出现走马灯,秦溪望回忆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种种事情,可无论多少个片段在自己的眼前划过,秦溪望都觉得,自己这短暂的二十四年,好像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在那个本应无忧无虑的小学时期,秦溪望就开始为了县城里的初中努力,然后上了初中又为省城里的高中努力,随后是大学,是硕士研究生,自己每向前走一步,就有一个新的目标,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对于他这样没有退路的人来讲,有一步没有走好,整个人生就会崩盘。
秦溪望的脸已经能隐约感觉到匕首贴近的寒气,此时的匕首距离秦溪望已经不足一公分,这一刻,秦溪望反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只是一向与人和善的他竟在这人生的最后一刻骂了一句。
“他娘的,临死了还是个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