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远,一排长一下子痛哭起来,哆哆嗦嗦的说道:“夏营长,战士们都牺牲了。”
他一边说,身体一边往外出血,伤口太大了,血根本止不住。
夏远抓着他,眼眶发红,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胡长道,赶紧给一排长包扎伤口。”
身边没有绷带,胡长道赶紧找来条装米的袋子给他包扎,一边包扎,一边恳求道:“排长,你下去养几天吧,养好了再回来。”
一排长望着夏远,又看看胡长道,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哆嗦,“夏营长,长道同志,我,我快不行了......要...守住阵地......”
说完,就停止了呼吸。
胡长道呆呆地看着一排长,手里的已经被血给染透了,夏远轻轻地把一排长的遗体放在一边,深吸了一口气,道:“敌人等会还要进攻,我们赶紧把工事修理修理。”
胡长道重重点点头,看了眼一排长的遗体,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这时,从阵地上又传来枪响,两人顾不得挖猫耳洞,拎着一排长带来的手榴弹,迅速从猫耳洞里钻出来,便看到一个战斗小组的战士正在对冲上来的南韩军开枪,他们看到了夏远和胡长道,一名战士道:“夏营长,你见我们排长没有?”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三人是左翼副排长派来查看情况的,刚来到右翼,便看到二号阵地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大批大批的南韩军从山下围上来,顾不得太多,他们立刻投入战斗。
夏远朝敌人连开八枪,说道:“一排长牺牲了!”
三名战士一愣,扭头看着疯狂朝敌人开枪的夏远和胡长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朝敌人疯狂射击。
在打退了敌人一次进攻之后,夏远给三人留下一箱手榴弹,说道:“二号阵地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我带着胡长道回一号阵地了。”
“是!”
夏远带着胡长道迅速回到一号阵地正面战场,那名通讯兵还在战斗,只是他的右臂已经挂彩了,胡修道替他包扎好,说道:“同志,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和营长了。”
通讯员没有过多犹豫,叮嘱了一下,迅速撤离,他还有重要情报向后方传递。
屡次进攻受挫之后,黔驴技穷的敌人调来二十几辆坦克,开到高地下边的山沟里,用直射火力轰击一号阵地上的那块大石头,他们也知道山上的志愿军战士依托着大石头抵挡着士兵们的进攻,从勐烈的火力程度来看,似乎是想要将它连根拔掉。
夏远和胡长道缩在大石头背后,坦克炮弹不断地落在石头上,震的两人耳朵嗡嗡作响。
“注意!正面发现飞机!”夏远大喊一声。
胡长道手遮着太阳,仰头一望,一架美军的f-84‘油挑子’冲下来,子弹像泼水似的往下扫射,呜地从他头顶掠过去,带起好大一阵风,将山头上的浮土都扬了起来,噼头盖脸的洒了两人一身,眼睛都眯得睁不开。
胡长道背过脸,揉了揉眼睛,突然又听到头顶熟悉的尖啸声,像是一群蚂蚱振着翅膀飞过去,他急忙趴在石头上看,山沟里冒起了黑烟,冲上天空,那群坦克像是受到惊吓的土鳖,在烟雾中四处逃窜。
胡长道一见,兴奋的喊道:“营长,看见了吗?咱志愿军的榴弹炮才叫厉害!”
然而美军战斗机太猖狂了,一架刚过去,又一架俯冲下来,差不多快贴着山尖了,呼啸而过,胡长道怒火中烧,翻身坐起来,抓着自动步枪冲着飞机就要打,子弹还未冲出枪膛,但见那架飞机勐然间红光一闪,在半空中爆成了一团火球,炸的七零八碎,冒着烟的碎片四溅的到处都是,宛若坠落的陨石般散布在阵地上。
胡长道一脸懵逼的问:“咋回事,咋就突然爆了?”
夏远目光盯着那破碎的飞机残骸,说道:“敌人的飞机撞到榴弹炮弹上了。”
天上一颗颗榴弹炮划过阵地,落在敌人的坦克方阵上,敌人的飞机也是嚣张,竟然想要从阵地上掠过,作死的被一颗榴弹炮弹击中瞬间爆炸。
夏远收回目光,发现石头底下藏着的弹药已经不多了,四下一看,夏远立即道:“别看了,赶紧收集弹药!”
胡长道‘哎’了声,赶紧把散落在阵地上的武器弹药收集起来,可惜弹药数量并不多,还没等他们收集多少弹药,敌人又宛若蝗虫般的往山上攻,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他也是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斗,俨然成为一名合格的志愿军战士,面对敌人的又一次进攻,他不慌不忙的向山下的敌人投掷着手榴弹,但漫山遍野的敌人是很难依靠着手榴弹将其消灭。
在手榴弹丢完之后,他又掏出枪向敌人射击。
夏远靠着先前从敌人身上摸着的弹药向敌人射击,伴随着枪声响起,一名名敌人栽倒在进攻的路上,子弹嗖嗖的击穿敌人的身体,射穿他们身上的防弹衣。
危急时刻,志愿军的炮火支援恰好到来,在敌群之中开了花。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才结束,连续一天的战斗,两人均已经精疲力竭,身上的弹药也所剩无几,他们撤回到了坑道,坐在地上休息。运输员冒着敌人的炮火,将一筐筐弹药送进坑道。
副排长带着人下来,一天的激战,能够战斗的战士仅剩下一个排。
夏远说道:“下一次战斗,就需要带上轻伤员了。”
副排长点点头,沉思良久,抬起头看着夏远,道:“夏营长,你来安排吧。”
一排长已经牺牲了,二号阵地的战士基本全部牺牲,仅剩下一号阵地上他们这一群残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