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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指导员动作微微一顿,叹了口气:“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可不是。”
夏远坐在邵指导员旁边的床上,心中担忧的不行,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以连长的身份劝说违抗命令撤退,这显然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摘掉帽子躺在床上,把帽子盖在脸上,说:“指导员,先休息吧,好不容易能休息了一下,就抓紧时间赶紧休息,养足精神,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邵指导员想了想,说:“我把衣服弄完。”
“哦好。”
夏远应了声,沾了床,整个人的精神彻底放松下来,困乏就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整个人淹没,沾床仅仅一秒钟的功夫就睡着了。
邵指导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的泪水,捏着针线缝补衣服,缝着缝着,头一歪,坐着就睡着了。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从第二阶段反击开始,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师指。
郑师长收到军部下达的命令后,立即命令五四零团派一个营的兵力前去解围,又叫着段副师长和王参谋长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地图上,一八零师右翼友邻属于一八九师的阵地标识被郑师长拔除掉,然后在上边插上了伪六师的标识,然后抬起头说道:“目前我们的友邻一八九师已经撤退了,我们要做好更坏的打算,那就是六十三军撤退了。目前六十三军撤没撤,军长正在跟六十三军去取得联系,没撤的话,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一八九师的阵地,我们可以联系上六十三军其他的部队,左右包夹将这股韩军吃掉。”
顿了顿,他道:“怕就怕在六十三军全撤了,那汉江南岸可只剩下我们一个一八零师了。”
段副师长骂道:“撤就撤了,干嘛不给我们说一声,他娘的这群韩军一声不吭的就把一八九师的阵地给占领了,难怪五四零团的人说他们在我们的后方发现了一股洋鬼子,感情是一八九师撤退后,给了他们机会啊。”
“老段,话不能这么说,一八九师也是去完成上去布置的命令,估计时间原因,他们顾不得给我们说。”
郑师长这个时候还在为一八九师考虑。
“那他们最起码也要派一个人过来说一下吧,说也不说,一声不吭就撤了。”
段副师长心里还是不舒服,都都囔囔的。
郑师长跟段副师长在一块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不是一年两年了,对这家伙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见他都都囔囔的,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知道段副师长这是还在耍小性子呢。
“别发牢骚了,咱们要重新调整五三八团和五三九团的部署了,一八九师虽然撤了,但他们留下来的阵地并没有被伪六师占领,我们要抓紧时间,敌人的攻势越凶勐,我们就越困难。”
段副师长、王参谋长和郑师长三人一同对汉江南岸的五三八团和五三九团重新调整了部署,本来兵力和防御阵地从比例上来讲,就很不充足,现在又被迫的在正面加大了防御宽度。
段副师长愁眉苦脸的对郑师长说:“师长啊,横向已经这么宽了,再加上部队疲惫不堪,又缺粮少弹的,我怕没把握。”
现在一八零师面临的情况尤为恶劣,尤其是在左右两翼暴露的情况下,调整部署一旦出现差错,后果不堪设想,那是要成为历史罪人的。
成为历史罪人,段副师长倒是不怕,他怕的是自己调整部署错误,会导致更多的志愿军战士流血牺牲。
一向行事大胆的段副师长也变得有些拘谨了。
郑师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兄弟身上的压力有多重,安慰道:“放宽心,大胆的去做,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段副师长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眼王参谋长,说道:“老王,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王参谋长摇摇头,从怀里摸索了一支烟点上,徐徐燃烧的卷烟也未能驱散心头纠缠的思绪,想了半天也没有琢磨明白。
“这战线这么宽,就是把五三八团和五三九团一字排开也不够啊。”
段副师长听闻,脑子里灵光乍现,说:“一字排卡!那就让五三八团和五三九团一字排开!”
一字排开,这就意味着五三八团和五三九团就是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敌人突破了这一道防线,那么后方便是师指,在后方就是汉江。
他们没有退路了。
王参谋长以及一众机关干部还在犹豫,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郑师长从胸兜里掏出半包烟,拿出来一根点燃,他扒拉了一下段副师长,同时手举着半包烟,示意王参谋长和吴主任,让大家都拿一根抽。段副师长也就掏出一根点燃了。王参谋长嘴里有一根,便放在耳朵上,吴主任的烟瘾没有那么大,也不动,大家谁都不做声,指挥所里难得平静了一会儿,只有师部大功率电台还在‘滴滴滴’发出电码的声音。
哧。
郑师长擦了根火柴,急促的火苗燃烧,点燃了手中的烟,放在嘴里抽了半根,眯着眼想了想,“不犹豫了,眼下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时候,而是战场逼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就按照段副师长的计划,收拢防线,放弃原有阵地,将两个团一字排开!”
段副师长不再犹豫,冲郑师长点点头,立即去联系五三八团团长和五三九团团长,这两个团将要一字排开,扼守主要高地,阻敌北犯!
就在段副师长拿起手摇电话,给两个团下达命令的时候,一名侦察员跑进了师部,气喘吁吁的喊道:“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