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感觉到赵世国的心思,夏远的鹰眼不断地在周围的建筑上扫来扫去,把每一处细节都记在了脑海里,如此一来,一旦日军的大部队增援过来,他能带着人迅速撤离此地,并且在这满是废墟,身处黑夜的荒芜镇子上,不会迷路。
丁字路口,国军的一个排正在对日军阵地不间断的攻击。
书生用十枚炮弹,炸掉了日本鬼子的三个火力点,给进攻的国军兄弟极大地减轻了身上的压力,夜间,日本鬼子的炮很难打得准,加上机枪阵地丢失,这一刻,他们是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的。
负责进攻正面阵地的二排,三十多号人,以班为单位,从左右两侧向日军阵地发起冲锋,一挺捷克式架在日军对面的废墟上,居高临下,子弹扫过,把日本鬼子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即便是日军被压得抬不起头,但国军的进攻依旧相当困难,日军的士兵都是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经过魔鬼般的训练,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射击训练,日军的士兵更具备相互之间配合行动的能力。
反观国军的进攻阵型毫无规章,几乎是一字排开式的向日军阵地压过来,明明日军被一挺捷克式给压制着,然而在双方士兵的作战上,却是国军被压了一成,进攻十分困难。
“进攻部队的情况并不妙,日本鬼子的分布太散乱了,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日军,我们很难打的进去,就算是打进去,也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二排长蹲在地上,给吕景光解释着。
吕景光带着一个班的士兵,怀里抱着一支冲锋枪,半蹲在地上,扶了扶钢盔:“打了几次?”
“四次了,都被打了回来,牺牲了不少人。”二排长抬起头,看到夏远走了过来。
“夏兄弟,待会还是要麻烦你。”见到夏远走过来,吕景光眼前一亮,说道:“日本鬼子的兵力太分散,几乎每个房子里,都有日本鬼子的身影,想要打进去,不太容易,你的枪法厉害,看一看能把日本鬼子消灭掉。”
顿了顿,他又补充到:“即便是消灭不掉,就尽可能的消灭一部分日军,减轻我们的压力。”
夏远看着日军的阵地,思索片刻,说道:“吕兄,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从一个点突破进去,就像是拔钉子一样,把房子里的日军给一个个清理掉。”
“可行吗?”吕景光犹豫片刻。
“可行,日军的机枪火力阵地被我们打掉了,炮又不能支援过来,他们在街对面的火力配置完全不如我们。”
夏远的计划和中央突破差不多,但又有着明显的区别,中央突破是集中优势兵力,从一个点打进去,然后向四面扩散。
而夏远的方案则是集中优势兵力,敲掉日军躲藏在房里的士兵,区别明显。
“好,那就按照你的方案来,二排长,你去带着人,就从我们正前方打。”
吕景光当即下令。
“是!”二排长收到命令,看了眼夏远,这人好像是刚来没多久,连长竟然会听他的建议,简直不可思议。
二排长一直待在右边,再加上天太黑了,也看不清楚,对于左侧发生的情况却并不知晓。
惊叹归惊叹,连长下达的命令还是要遵守,他当即带着二排剩余的二十几号人就猫在了路边,这里有不少房屋倒塌形成的夹角,可以完美的充当掩体。
夏远则把枪架起来,瞄准街对面的日军,连续不断的扣动扳机,消灭出现在眼前的日军士兵。
暮色笼罩的黑夜,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枪响,国军的部队还在进攻,尚未停息。
乔家宅的战斗也没有结束,零星的枪声从乔家宅方向传来,日军躲在暗中,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日军的在连续的战斗中,损失了不少的兵力,坚守乔家宅,只能把兵力分散开,每个士兵之间有呼应,但随着几次战斗,死了不少士兵,部分士兵之间的士兵死了,其他士兵就呼应不上。
夏远一枪一枪的把趴在掩体后射杀,周围的日军也完全看不到那些被打死的士兵,只能看到夏远的枪口闪烁着朦胧的火焰,部分日军士兵会选择向夏远的方向开枪,这正中夏远下怀。
第一次开枪,夏远可能无法估计,毕竟日本鬼子真躲起来,他也发现不了对方,鹰眼不是透视眼,但对方开了第一枪,位置便已经暴露,被夏远记在心中,当他想要再次开枪的时候,夏远早就已经瞄准好,轻轻扣动扳机,日军便没有了动静。
仅凭借他一个人,就开枪射杀了七八个日本兵,如此一来,二排他们进攻的时候,便基本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阻挡。
乔家宅已然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二排的进攻开始了,经历了先前的战斗,二排牺牲了不少人,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命令下达,他们从掩体里冲出来借助街道上零碎的房屋废墟掩护,快速的冲向日军阵地。
吕景光在夏远开枪完之后,便端着冲锋枪,带着一个班的士兵冲到了道路上,跟随着二排的脚步冲向日军阵地,夏远射杀了大量的日本兵后,日军的抵抗微乎其微,躲藏在房屋里的日军察觉到动静后。
大喊:“支那人进攻了!”
砰!
他开了枪,房屋两侧安静的有些可怕,这个日本兵马上就意识到,可能只剩下他自己了,这个日本兵心里开始有些绝望,他靠在墙壁后面,把枪端在手里,额头上布满冷汗,犹豫再三,决定抱着枪开始撤退。
周围的士兵都已经死完了,他自己留在这里绝对是等死。
然而,脚步还没有迈开,一颗手雷从窗户外丢了进来,他歪着头看着地上的手雷,“纳”
轰的一声,一阵硝烟在窗口蔓延。
“快点,动作快点,狗日的,磨磨唧唧,要命啊。”
“冲进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楼下传来国军士兵的声音,他们三五成群,用脚踹开房屋大门,径直冲了进去,枪口瞄准着房间,那名日本兵受了重伤,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嘴巴里不断喷出血沫,发出嗬嗬的声音。
“狗日的东西,命真大,竟然还没有死。”二排的一个兵看到日本鬼子这幅模样,丝毫没有怜悯,从腰间抽出刺刀,装在枪口上。
“别过去,看他的手。”身旁的兵拦着他冲动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