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四连长用力踹了一脚夏远,但没有踹动,他咬着牙,喊道:“我不想让老吕记恨我,快去。”
“我说了,不需要。”夏远眼神带着一丝凶狠,猛地起身,抬起枪口瞄准横向扫射过来的日本鬼子机枪口,一颗子弹嗖的出膛,精准的贯穿日本鬼子的机枪孔。
一名日本鬼子机枪手应声倒在地上。
“你小子牛!真牛!”
四连长瞪着眼睛,迅速把轻机枪架在掩体上,正要扣动扳机,夏远一把将他拽过来。
“日本鬼子的平射炮瞄准着咱们的阵地,机枪一响,他们的炮就打过来了,我在后面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摸不准日本鬼子的平射炮位置。”
夏远松开四连长,“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我从豫地过来,遇到了不少连长,只佩服三个人,四零一团的徐连长,还有吕连长,现在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一排死完了,你还不能死,你在,四连才在。”
“行,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打?”四连长嘴唇嗫嚅,大声的喊道。
“还能怎么打,先让放日本鬼子过来,等日本鬼子快到岸边的时候,他们的炮就不响了。”
夏远摸了摸怀里所剩无几的手榴弹,说道:“多给我收集一些手榴弹。”
“行!”四连长不再去抓轻机枪,夏远说的正确,日本鬼子的平射炮瞄准着他们的阵地,机枪声一响,日本鬼子的平射炮就打过来的,那东西对付他们的机枪阵地非常厉害。
机枪不能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夏远身上。
咚!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四连长回头瞅了眼,眼睛里立马露出惊奇,他的视线不由得向上转动,轰的砸在河里,卷起银白色的水浪,纷纷扬扬。
“炮,那是我们的炮吗?”
下一刻,从日军阵地上传来短而急促的呼啸声,砸在从他们阵地上响起炮声的地方,把那个位置吞噬,硝烟开始弥漫,碎石开始挣扎,废墟开始咆哮,发出阵阵的嘶吼。
夏远近乎是火力全开,快速的消灭暴露在自己视野下的日军,四连长递过来的手榴弹被他消耗完,河面上漂浮着大量日军的尸体,进攻的日军被他尽数消灭到,接着他又射击对岸的日军,遭到日军炮兵的针对,三四门迫击炮向他的位置轰炸。
他已经无暇顾及日军的前哨在哪个位置,日军的炮兵就像是发疯了一样,他们的步兵也像是发疯了一样,子弹不要钱一般的向国军的阵地倾斜,其程度堪比美军的半自动步枪,而国军的阵地上士兵不足十个人,日军这样的消耗,便是野狗得了狂犬病一般发疯。
四连长懵了,不知道是被日军的炮弹炸的脑子发懵,还是被夏远的作战能力给震惊到了。
向四连阵地进攻的日军兵力足足有两个分队,而且后方还有大量的日军炮兵和步兵,以及三个机枪火力点的掩护射击。
仅仅两轮炮轰,四连阵地便满目疮痍,伤亡惨重,副连长,各排班长基本战死,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日军这样疯狂的进攻,竟然被一个人给瓦解了。
而他也见识到了单兵做战能力强大,同样也理解了,为什么吕景光会让这样一个人加入他们连,甚至还当上副连长,在战场上,别说是副连长了,就是连长的指挥权给他都没有任何问题。
进攻泗塘河防线的日军是日军第六十八联队的第二大队,兵力在八百多人至一千五百多人,相当于国军的半个团,他们企图要强度泗塘河,从泗塘河方向打开推进的道路,其他各线的进攻尚且稳定,都在循序渐进的向前推进,即便是国军的抵抗凶猛,但日军的决心尚在,哪怕付出巨大的伤亡,势必要把战线向前推进。
从十三日开始,战斗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进展十分缓慢。
尤其是罗店方面的战斗,中国方面在罗店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他们仗着人数优势,不断地将一支一支部队从全国各地派往罗店,而他们仅仅只有一个师团的兵力,陆军方面又专注于东四省方面的备战,无暇顾及沪上的战斗。
没有支援,这样的消耗战是打不起的。
罗店显然就像是一口泥沼,让第十一师团的日军进退不得。
罗店无法展开,日军只能够从其他方向寻找突破口,吴淞显然成为了日军第二个突破口,只要能够从吴淞打开通往第十一师团的路线,将日军两个师团连接起来,他们便能够稳住防线,继而向前推进。
泗塘河防线也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日军的第六十八联队三个大队从吴淞,背靠着吴淞口大江,向三面开始攻击,十八旅刚刚抵达泗塘河,便遭到了日军疯狂的进攻,各线濒临崩溃,不得不派遣更多的兵力去跟日本鬼子拼。
各线的日军基本已经到达国军的前沿阵地,国军同样加大了反扑的力度。
唯独四连阵地方面的日军伤亡惨重,一个小队的日军伤亡过半,河面上大量的浮尸,震惊到了日军的小队长,他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前线的战斗,怒不可遏的大骂:
“八嘎,发生了什么,进攻的两个分队全部被支那人消灭了,四门迫击炮,为什么没有把河对面的支那人消灭掉?”
“是!指挥官阁下,支那人很厉害,他们的枪法很准,我们的人根本冲不过去!”
“给我把那个支那人消灭!不能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