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曙把昆布尼尔从自己的胸膛上拔下来后，胸口上原本看起来恐怖的伤口立刻快速愈合起来。

没过几秒，原本差点将郑曙贯穿的伤口已经愈合得看不见了。

郑曙没有去管自己胸膛中重新跳动的心脏，而是看着手心里的昆古尼尔好奇地打量着。

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他的权能无法对昆古尼尔造成影响，无论是进行物质转化还是影响粒子活跃度的权能，施加到这柄圣枪身上后完全没有任何效果，郑曙甚至感觉不到组成昆古尼尔的基础粒子，仿佛组成这柄圣枪的物质不存在一样。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柄圣枪就这么切实地待在郑曙的手里，无论是触感还是质量都实实在在的存在，看起来就像是一柄用枯树枝组成的普通长枪一样。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郑曙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刚才他甚至用精神力进行探测也没有发现手里这柄圣枪的痕迹，仿佛自己的手中没有任何东西一样。

“是命运。”

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郑曙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转头看向旁边已经失去气息的奥丁尸体。

原本已经陷入沉寂的奥丁突然又活动了起来，而且浑身上下的肌肉开始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改造着他的身体一样。

奥丁抬起自己的头，脸部的肌肉也在不停地凸起凹下，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虫子在里面活动一样，分外骇人。

“组成这柄圣枪的材质是‘命运’，所以这把枪才能做到锁定敌人的心脏并且绝对命中。”

“奥丁”的声音也随着身体的变化而改变，原本高大的身体反而开始缩小，身上原本沉寂的气息也再度出现，并且显得越来越强盛。

等奥丁的身体缩小到一米六左右的高度时，他身上的异变也终于结束，而样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命运？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非常有既视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有类似的权能才对吧？零号？或者我叫你路鸣泽？”郑曙面前这个不算熟悉的面孔，挑了挑眉毛。

此时“奥丁”身上的鳞片一阵蠕动，变成了一套看起来非常精致的西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将其梳得平整一些，露出了底下看起来有些年轻的面庞——正是一直出现在路明非精神世界中的路鸣泽，或者说：零号。

“无所谓，随伱开心就好，反正对我来说名字不重要。”零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非常商业化的笑容。

“看来奥丁之前的担心是正确的，吞噬黑王和吞噬其他龙王确实不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你占据掉自己的身体。”郑曙抛了抛自己手中的圣枪。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的身体都是由我亲手制造的，当然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毕竟他之前对卵的处理措施还是有点用的，如果不是你把他的力量打崩的话我也不会能够这么容易脱困。”零号不徐不疾地解释了一下，显得异常平静。

“有意思，我还以为你复活之后就要立刻冲出去把那群君主打死，但是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平静很多。”郑曙来了兴趣。

“没办法，如果我想现在离开这里完成预言的话，你难道会放我离开吗？”

“确实不会。”郑曙摇了摇头看向海岛周围。

此时，原本被奥丁聚集起来的风暴已经开始逐渐消散，而郑曙的感知也开始传来刺痛感，仿佛远处有什么恐怖的危险正在快速逼近一样。

“你确定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跟我谈话吗？我们可是已经被锁定了。”郑曙指了指远处的天空，虽然他依旧无法看到即将到来的攻击，但是内心的危机感却是做不了假。

“核弹啊……人类这种生物在这几百年中的进化速度远超我的预想，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创造的龙族是最完美的。但是现在看来，从潜力上来说，似乎人类可能要更强一点。”零号抬头望向天空，似乎直接看到了正在极速飞过来的导弹群。

“那么……先还给我吧。”零号伸手指向郑曙手中的昆古尼尔。

这柄圣枪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随着光芒的增强，整把枪看起来都像是由光芒构成的一样，紧接着组成昆古尼尔的光崩碎了，化作细碎的光点飘向零号。

郑曙没去试图阻止这件事，在明白了圣枪的本质之后他就知道这玩意儿本身就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不过郑曙有些目光诡异的看向零号。

“等会儿，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是被这玩意儿一直禁锢的吧？它居然是跟你一体的？”

“是啊，正是因为它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奥丁才能用它将我禁锢住，毕竟……这也是‘命运’。”零号看着光点落入到自己的身体当中，整个人的气息立刻圆满了起来。

“不懂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不过传说中由世界树的树枝所打造的圣枪居然是由命运构成的……那么你居然不是黑王，而是世界树？！”郑曙想到了某个有趣的可能性。

“看来你知道的情报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多一些，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获得这些消息的，难道说这就是外来者的能力吗？”零号对于郑曙居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显得有些惊讶。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郑曙抓了抓头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如果你是世界树的话，那么路明非是什么？”

“按照你们的叫法，当然是黑王尼德霍格了。”零号优雅的笑了笑，“你们既然能接受君主是双生子，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黑王和世界树是一体的呢？”

“但是在传说当中，黑王是想要吞噬世界树……好吧，这样看起来确实没错。”说到一半郑曙就意识到了，同一王座上的双子君主本身也都有互相吞噬的欲望。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路明非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给了你全部的生命，那么到时候到底是谁会死去？”郑曙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诺顿在制造七宗罪的时候最后一柄暴怒对应的是他自己。

“黑王最终会吞噬世界树……这是命运，我们无法反抗。”零号用近乎咏唱的语调诉说着答案。

“你确定命运真的无法反抗？这句话由你来说可真不太合适。”郑曙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如果你没有反抗过的话，那把昆古尼尔是怎么从你身上剥落的？”

“你的感觉真的很敏锐。”零号也笑了起来，“的确，我为了反抗命运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过既然成功了，命运也已经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前进，那么现在的命运自然是不能反抗的。”

“而且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反抗与命运，我只是将其中一种可能性固化了而已。”零号抬起头，已经能从远处的天边看到导弹的尾焰，“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违抗这个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