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一带是除了两个都城外最富庶的地方,刘禅经过这段时间的走访,感受很深。他聪明至极,稍微想想,就知道百去一说的“要治水,先治人”是什么意思了。如此繁华富庶之地,治水能有多难?每家每户出点银子,有什么难题不能解决呢?看来这里的官员基本上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否则决不至于年年治水,年年水患。
刘禅又玩了几天,终于走马上任了。“我是上面派下来的治水专员。”他在钱塘县衙门里把官印往桌子上一放,便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吆喝道:“那谁?赶紧去叫钱塘刺史来见我。”
师爷模样的人叫余迁,年纪在四十开外,长得肥头大耳,一看就是油水捞多了吃胖的。他拿过官印,鉴别过后,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刘大人。你们还愣着干嘛?给刘大人搬凳子,沏茶啊。”
几个衙役七手八脚地忙活开了。
刘禅暗想:这群狗东西,上个茶都这么懒散,足见平日里对上访的百姓是什么态度了。他喝道:“喂,你是师爷吧?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赶紧去叫你们刺史来见我!真是“吃屎”了啊。”
余迁暗想:朝廷怎么派了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又不懂一点官场礼仪的人来?他不动声色地笑道:“刘大人啊,论品阶,刺史大人在你之上,应当是你去见他才对。”
“放屁!”刘禅当然知道刺史官阶要比自己高,他是故意闹事,所以假装很气愤,怒道:“我是上面派来的,他敢比我大?回头我就上奏,说你们不配合治水,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
这时,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一个人模狗样的中年人出现在衙门门口。
刘禅看那人的官服,知道他就是钱塘刺史裴有敞。他正色道:“不是我的官威大,而是陛下的天威大。陛下派我来治水,你敢不配合?敢不听从命令?”
“配合,当然配合。”裴有敞给余迁使了个眼色,说道:“师爷,赶紧去把夏主簿叫来,为刘大人安排各项事宜。”
刘禅一看对方服软,他的目的达到了,立即笑嘻嘻地说道:“吃屎大人啊,其实呢,治水我也是没什么经验的,以后你和你的手下还要多多帮助我才行,大家合作,一起捞油水,你说怎么样?”
裴有敞早就收到武三思放出来的话,原本计划了一些节目,准备给刘禅难堪的,不想这刘禅疯疯癫癫的,玩了几个月后才来上任,计划全都落空了。现在刘禅又叽里呱啦的乱说一气,他根本分不清楚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只得不住地点头,笑道:“合作,合作,大家一起合作。”
不多时,主簿夏荣来到,帮刘禅办理完入职手续,还安排了住所。
“衙门的住所太寒酸了。我要住杭州,哦,不,余杭,哦不,应该是钱塘。老子要住钱塘县最好的酒楼!”刘禅又胡言乱语,说道:“他妈的,一个名字都改来改去,难怪这水一直治不好。”
这个就是督造公主府的人?简直难以置信!也就长得还能看,其言行完全就是个疯子!裴有敞,夏荣,余迁,还有一众衙役,个个都被刘禅搞得晕头转向。
刘禅环视一周,说道:“我说要在钱塘最好的酒楼给我办接风酒宴,你们没听懂吗?还愣着干嘛,赶紧张罗去啊。”
裴有敞笑道:“这个事情由师爷去办即可,刘大人初来乍到,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刘禅笑道:“师爷去办?那岂不是很掉价?得裴大人亲自去跟酒楼的人说,才显得隆重嘛。裴大人刚才还说要合作,要配合的,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好的,我亲自去说。这下刘大人该满意了吧。”裴有敞窝了一肚子火,暗骂:狗官!不过,他毕竟是官场老油条,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
几个手下哪里见过裴有敞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他们也学裴有敞的样子,对刘禅毕恭毕敬的。
刘禅笑道:“这还差不多,等治完水,我回去跟陛下说,你们都是爱民如子的好官,让她老人家嘉奖你们。”
裴有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日后还望刘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刘禅上前揽住裴有敞的肩膀,说道:“那是自然,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嘛!裴大人,我有些累了,想在衙门里将就一下,睡个午觉。你要不要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