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风声渐吼,小城在雨夜里,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将倾塌。月隐深深,漫天夜雨,砸落在地面上,砸落在房舍上,砸落在青草花上,砸落在小城上。
夜雨不断,似乎越下越大,一滴滴倾泻在林平生脸上、衣服上,木容将林平生的脑袋抱在怀里,想要阻挡大雨的摧残侵袭,可却是徒劳无功。
鲜血从腹部流淌出来,红色之剑依旧插在腹中,狰狞的伤口似乎越来越大,鲜血也越来越多。
木容慌了神,脑海里似乎一片空白,周围好似一下子静了下来,直到木易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传入耳中。
“快给林兄服下丹药。”
所有声音一下子回到木容脑海,木容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将丹药给林平生服下,涂抹了止血散,将红色之剑拔出,狠狠的扔在一边。
看着林平生昏迷之中,依旧痛苦的皱起眉头,木容心疼的抚摸着林平生的脸颊,将林平生抱在怀里不松开。
贾魁看着木容做着一切,却也不阻止她,甚至等木容做完一切之后,还对木容赞许了一番。
裴胜等人皆瘫软在地,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格外虚弱。裴胜有气无力喝问道:“贾魁,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为了抢夺功劳,也不至于如此吧?你要知道”
“行了,你懂什么。”贾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脸不屑。
巫不语见状,一言不发,仅仅是呆在原地不动。
贾魁嗤笑一声,嘲讽似的看了巫不语和裴胜一眼,随后从桌子上拎起一壶酒,喝了两口之后,长舒一口气,耸了耸肩膀,满面笑意的走出了凭栏小憩。
贾魁站在阵法外,看着阵法中的林平生木容,裴胜弋老,巫不语巫岐山,等等之人,贾魁转身看向凭栏小憩高处,一声高呼:“韩老,您老还不出面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贾魁此举何意,只有巫不语面色一变,瞳孔收缩,满是震惊之色。
贾魁见凭栏小憩毫无反应,也不羞恼,围绕着阵法踱步,依旧高呼:“怎么?韩老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救了嘛?”
凭栏小憩依旧毫无反应,贾魁笑了一声,右手抬起,掐诀引动。阵法内一道紫色流光射向林平生,木容虽然挡在身前,紫色流光却依旧射入了林平生的身体。
顿时,只见林平生面色发紫,身体僵硬,额头青筋暴起,一副中毒之状。
“韩老,这个徒弟死了,你可就在找不到了啊?”贾魁高声呼喊,言语里全是刺激之意。
夜雨倾盆,雨声大作。
贾魁站在雨里,身形显得有些癫狂,他高呼着,他叫嚣着。
突然,一道血光闪过,贾魁捂住右臂跪倒在地,雨水汇集形成的剑刃带起了血色,又穿过雨幕空气,摧枯拉朽般劈开了墙壁,洞穿了房屋。
雨刃过处,瞬间真空。
“你在找死?”
身形一闪,韩老的身影在凭栏小憩门口浮现,双手背扣,满脸愠怒之色,雨过而不粘。
贾魁封了几处穴道,又取出一颗丹药服下,看着出现的韩老有些恐惧,可还是狰狞的笑道:“终于见到了韩老了,小子贾魁,拜见韩老。”
韩老脸色铁青,看着林平生倒地不醒,不耐的问道:“你布下这局,便是为了我?”
贾魁站起身来,昂首挺胸,“正是。”
“你区区一个通玄之人,如何有此能耐?”
贾魁忍着痛,松开了左手,指着身后的阵法说道:“韩老高明,小子自然无此能耐,可小子的主人却有。”
韩老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贾魁的目光里满是深意。
贾魁大笑,“韩老不必如此,你杀了我也没用,这阵法掌控者并非是我。”
韩老冷声道:“可我还是想杀你。”
“哈哈哈,韩老,你宝贝的徒弟在里面,你不进去救他?”
“你如何知道那是我徒弟?”
“剑术有道,剑意充沛,更深具两种剑意,此等剑修天才,韩老你这当年的剑疯子,岂不动心?”贾魁自信的说道。
“看来你的主人对我倒是很有了解。”
说到主人,贾魁满脸骄傲,“那是自然,主人无所不能。”
“可惜,你主人算错一件事,我想收他为徒,可这小子并不乐意。”
贾魁愣了一下,看了看林平生,随后看着韩老大喊道:“不可能,你随便露点手段,他怎么可能不拜你为师?求道者,朝闻夕死。”
“总有些傻子坚持自己的信念原则。”
贾魁后退半步,依旧惊呼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是他已为我徒,我怎会让他身陷死地?若是他已为我徒,我怎会让他夜袭狼帮?若是他已为我徒,我怎会让你们如此冒犯?”韩老浅笑,一脸淡然。
“在你心中,他已是你徒。”一道声音幽幽传来,在雨夜里格外阴冷。
听到此声音,贾魁当即拜地叩首,高呼:“拜见主人。”巫不语和裴胜二人也面色一变,恭敬道:“参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