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小朋友原来并未相信自己的忽悠。
陶立弯了弯唇,有些不是滋味,说不清是因为自己连个小孩也不能取信还是司浔太过敏锐。心不在焉的捏紧试管,底气不足。“放心吧,叔叔还能骗你?乖乖等着,等你爸醒过来不就见分晓了吗?”
小孩低下去的脸上沉静似水。
没有等到父亲醒过来,最先等到的是地下实验室的大门被人打开。
枪声炸响在实验室外时,陶立捏着的试管掉落,玻璃渣子散了一地。
门外砰砰砰的枪击声开始变得杂乱无章。陶立看了眼小孩,加密的电子锁和高密度的金属门在枪械和炸药轮番轰炸中,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他来到床前,将司浔爸爸背在身后,还不忘和小朋友交代:“一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都别出来。”
实验室里全是他的家当,藏个人轻而易举。将父子两塞进一间密闭的实验舱后,他只来得及在闭合舱门时冲小孩说:“等你爸醒过来给他报数,394801。”
司浔就和爸封闭在了这个狭窄逼仄的空间。黑暗的环境很容易引起人心中最深的恐惧,少了光亮就仿佛进入了未知的深渊。司浔捏紧爸爸的手,胸口跳的厉害。他年纪小,还不懂得陶立为什么要在门响时将父子两藏起来,只是心底隐隐有个感觉,救了自己的叔叔处境不妙。
外面的声音被实验舱隔离,与光明被阻隔是同一个道理。趴在父亲身上的司浔只能匍匐趴卧,起身和翻转都成了不可能的妄想。
听着父亲沉稳的心跳,感受着自手心带来的父亲体温,年幼的孩子昏昏沉沉陷入了梦境。掌心更迭的是父亲忽冷忽热的温度,另睡梦中的司浔不得安眠。
究竟睡了多久,不知道。
他是被父亲温暖的大手拍打而行。
窄小的空间里,父子两的呼吸相融。“司浔?儿子?”
父亲试探的低语响在耳际,小孩睁大了眼。即使什么也看不到,也不能阻碍喜悦降临。他牢牢缠住父亲手指,声音里弥漫着惊喜。“爸爸,你醒了?”
“嗯。”
昏迷的那段时间,让司爸爸缺失了很多重要信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仍能保持冷静,“咱们这是在哪?”
司远山口渴,发烧后的出汗带走了身体中储存的水分。儿子五指紧握将他的手指抓得死紧,令他心头发烫。
昏迷前的记忆逐渐苏醒,黑暗中司远山讶然的张了张口。
“爸爸,叔叔让我告诉你394801。”小孩重复了陶立报出的数字,不明白那串数字代表的是离开实验舱的关键。
司远山却是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反映过来。用另一只手摸索着舱壁,找到了密码盘。不知蹭到什么按钮,实验舱倏然大亮。
耀眼的白色灯管架设在实验舱的舱壁中,点亮父子两人相对愕然的视线。司远山闭上了眼,黑暗中陡起的明亮,刺激了眼部神经带出生理盐水。
好一会儿后,他才看清儿子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