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轻拂,絮花飘荡。
白翠湖,风光旖旎,数百年间终不变,一大片金黄色的芦苇荡在秋风下摇摆,小木筏在湖中划过,留下的水纹恰似田沟里的水蛇。
小舟上,有白发翁泛棹,他们在捕鱼弄网,并且悠然地咏唱着木鱼词。这里简直就是一派雅趣的新天地,令人目众神驰,几番驻足也不愿归。
此处一片湖光山色,群峰围绕,倒映在湖中央,绘成了一幅壮美的图画。叠石垒山雄奇,仿佛远处飞此地,问何处蓬瀛外仙山到白翠湖,添辉此福地,山岗更添巍巍,山山叠翠,显美态风姿。
处处洞天佳趣,那溪涧流水奏出丝竹语,风吹柳丝,飞花照影,笑伴翠微。这正是天工人可夺,人工天不如,绿水涨翠湖,清波洗涤众人心扉。
仰望云岩,层层叠翠,银练舞,瀑布飞,洒珠溅玉。异香遍水微,为有黄花竟比娇美,一枝两枝有情思。
落日染红天边,大雁南飞,到处桂花飘香,那矗立在白翠湖旁的一排木屋,古朴又陈旧,那里就是白翠村。在百年前的那群小孩,或许成为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或许早已入土为安。
冷凌羽倒在白翠湖边的芦苇荡中,他是从断桥处掉下来,飘飘荡荡地来到了白翠湖畔。原来的故土,依然十分苍凉,深山的袁鸣,狼嗷,杜宇啼叫在整个山谷中回响,并且传唱至村庄上下。
梦断香消,一百年长,故园回首已不堪。冷凌羽全身血迹斑斑,染红了这一身破碎的长袍,他的身体犹如支离破碎,完全使不出半点劲。过了很久,他才渐渐地睁开倦眼,只觉眼前朦朦胧胧,而头部却晕晕乎乎,十分难受。
微风皱绿云影淡,杜宇声声叹残山剩水惹愁烦,懒步意珊珊。冷凌羽没走出几步,就痛苦地倒在尘埃上,双手苦苦撑地,却无济于事。一朝之间,元气仿佛尽散,修为似是流逝,他心中无比恐惧,当一名神者再次陨落时,那可是有多么的可悲。
之前是因为冥影吞噬了冷凌羽的元气才会使他如此堕落,但如今的情形,堪悲当年,冷凌羽根本就不敢相信该事实,更不可能轻易地接受此事。
“这里是哪里?”望着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但又十分陌生,心中极其忐忑不安。
混沌间,冷凌羽突然想起了在天罡海的一战,并且玄山败阵,死里出生天。这种种,使冷凌羽不禁骂一句父王绝念,怨一句神女无情,他恨锁着双眸,怨恨这未老的容颜。但却恩先断,致使伤心无泪。
忆起当年,辗转客路,如今旧地重来,不禁无比悲酸。沧桑未改,情却易逝,这一切,不断地摧残着少年的内心。
“唉!重到白翠湖,往事不堪回首,此际茫茫天地,无处容身,遥见一角小亭,不如稍憩片时,再作打算。”冷凌羽伤心地叹道,于是步履踉跄地走到那小亭处。
小亭经过岁月的冲刷,变得残破不堪,只见石柱上布满了细细的裂痕,石栏早已断裂,周围杂草丛生,显然荒废已久。
依旧白翠湖边,忆起当初与冷幽风相见,却转眼往事化轻烟。加上天色已入夜,秋雨秋风,令人伤聚散。更叹悲欢离合,使冷凌羽肝肠寸断。
有时候,多情宛似无情,相见憎如不见,使得别恨绵绵,永留心底。更愁尘世风刀霜剑,不知恨到何年,苦到何年。
此时,冷凌羽感到很无助,但在零碎的记忆中,他突然想起了冥影。这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也是一道护身符,他现在的状况,也只有冥影才可让他得到心安。
冷凌羽不再犹豫,随之轻闭双眼,对着灵魂深处,不断地在呼唤着。
“师尊,师尊”
“咳咳!二王子,你终于醒了。”在黑暗中,突然现出了一缕光芒,那里站着一个人,正是冥影。
“师尊,我们来到了人族的境地?”冷凌羽不解地问道。
“是的,本尊主倾尽所有的元气才让你逃出了天罡海,并且来到了白翠湖。”冥影转过了身,低声道。
“呼!原来如此。那为何我会变得如此虚弱,连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冷凌羽沮丧地道,他不希望这段时日以来的修炼再次化为虚无。
“呵呵!玄山神女的力量太可怕了,你能保住小命,已经算不错了。”冥影轻微笑道,认为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的修为是不是在这一朝之间闪逝了?”冷凌羽的内心极其痛苦,于是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