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东西不费多少力气,难的是如何利用它。西尔瓦努斯的黑巫术来自盟友拉梅塔,但圣卡洛斯的每一场战斗都由他指引。最终他也得以为这位高高在上的盟友提出建议,将目标放在了圣卡洛斯。“克洛伊的占星师与使者虽然职责不同,但他们拥有共同点。”他指出星之隙能达成目的,而戴面具的女人没再对他的指手画脚表示不满。也许她承认了我的能力不限于生产傀儡和带领手下制造混乱。
此时此刻,西尔瓦努斯最大的麻烦高塔白之使已经被他自己的矩梯魔法困在镜子的巫术里。拉梅塔女士会尽她所能拉长镜面,同时用毒素混淆对方的感官。那件神秘物品他本打算交给拉梅塔,但最后犹豫了:“也许我该把这东西丢到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去。”
“因为这里有很多镜面?”圆镜能够影响矩梯,但它成功的关键在于对白之使并没有真正掌握的神秘进行干扰,从而使魔力侵袭自身。他将想法告诉了拉梅塔,她立刻完善了计划即将矩梯的落点混淆到镜子里去。“你知道的,我们无法困住他很久。你有这个时间浪费,还不如指挥你的小帮派多攻下一座塔楼。”
“很有道理。”他把圆镜丢给戴面具的女人,“美丽的女士才需要这东西。”
在他们身后,风卷和寒冬的厮杀攀升到了一个高潮的节点,寒流再次冲垮雾气。
坐骑在脚边哀鸣,西尔瓦努斯查看它的状况,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匹好马。“你会健康的站在那座公园里,享受人们的敬仰。”首领承诺。同时他挥动剑刃,扎进板甲的缝隙。坐骑在几秒钟后重新站起,冲他嘶鸣。
“你一定要对一匹马都这么郑重其事么?”面具女士问。“还是说只伤不死的处理是你最后的仁慈?”她看得出马儿已成为了傀儡。
都是。“仪式感很重要,但我的仁慈只会给予同胞。”西尔瓦努斯骑上他的马。用巫术驾驭坐骑比鞭子和马刺更便捷,他决定以后都这么做。“希望你撑得久一点,女士。”他再三叮嘱。
“可能不比你预料的时间长,事实上,我感觉他快挣脱了。镜中世界承载不了他的存在,而制造更多幻影太耗精力。”虽说拉梅塔要做的只是让白之使在原地打转,但她填补镜中世界也是需要消耗魔力的。
她的催促不是夸大。当西尔瓦努斯爬上红墙时,能感到温度的下降。即便战火也无法驱散冷意。大门已被攻破,起义军的损失可以垒叠成梯,让人爬上高墙。这些都是为解放圣卡洛斯而奉献出性命的兄弟,他心想,我得铭记他们的名字。好马有公园,那他就决定用治安局局长德里达的宅邸来安置牺牲者的纪念碑。塞利夫家的庙堂摆满了先祖石刻,这位叔叔如此声称,没地方腾给一个妓女。既然这样,那他正好借机扩张一下空间,现在多上几倍的墓碑都放得下了。
贵族们的抵抗倒也不是不值一提,但私兵杂乱无章,奴隶依靠棍棒,早晚都会失败。西尔瓦努斯毫不怀疑有人趁乱逃跑,甚至烧杀劫掠。可那不过是最朴实的欲望,他觉得没什么好责怪的。巫术造就的傀儡大肆屠杀治安官和城驻军,而凡人跟佣兵小队正忙着搜刮宫殿里的财富。大量的贵族拖家带口通过矩梯,希望摆脱战争的噩梦。
如果让他来治理,圣卡洛斯决不会是这样。百姓与统治者和平相处,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不会有人掀起叛乱的旗帜,浓雾和偏见将远离城市。诸神赋予他执行正义的使命,新的秩序会在废墟和阳光之间建立。
在托拜斯的有心注意下,治安局局长德里达没能逃走。他脸色铁青地站在被损坏的穿梭站边,不顾身边巡警的阻拦冲西尔瓦努斯大吼:“这是你要的一切?你要向我复仇?现在你得偿所愿了!”
首领甚至没有面对他。“这不过是开始,德里达叔叔。”他清楚对方不会赞同自己的观念,“复仇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你需要长远的眼光,别老盯着脚底下的地盘。”
“就算是复仇,你也不能跟恶魔合作!瞧瞧那些疯子干了什么,你掌控不了他们!”
这样的指责不比微风更伤人。哪怕在西尔瓦努斯眼里,利用恶魔之力肆意厮杀着的无名者们确实有些狰狞疯狂得过了头。“我坚信他们的灵魂属于他们自己。”他告诉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族叔,“和我一样。”
德里达似乎被他的宣言震慑。“你不可能获得胜利,恶魔猎手将捣毁你们的老巢。”
“大错特错,德里克,生锈的恶魔猎手已经沦为恶魔的猎物。他们在地狱里诅咒你,因为你放任红墙外的恶魔增长,因为你让七芒星在角落蒙灰。新的圣卡洛斯不再有恶魔猎手了。”
这位权高位重的局长大人绝望地摇摇头。“我已一无所有。你要我的命也无所谓……反正我只剩下一条命。取走它吧,看在你我共同的姓氏上,给我无痛苦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