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条路不对......但那条路太漫长了,我不知道哪天会被人砍死?还是哪天天降不详被烧得干干净净?”
老瞎子长吸了一口气,玄门一脉太苦了,玄袍少年终究是孩子,见到老瞎子是见到先辈,在痛苦,在宣泄,在不甘...
老瞎子狠狠敲了玄袍少年两烟杆,声音高昂,霸气披靡:“那便去杀!杀到天崩地裂,杀到无人敢立于你面前。”
老瞎子声音森寒:“让那些欠我们的都还回来!否则,便杀他全家!要杀他全家!”
老瞎子的声音如浪潮汹涌,喷薄着浓浓的煞气!
......
今儿个的夜是喧嚣了些,叶苍刚躺在床上,便听到了村口传来的惨叫声,有些惊讶道:“这声音未曾听过,难道是桃山外来人了?”
叶苍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番,神色一滞,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有些说不清的味道。
从前每当他说话时,小金猴总是吱吱回应,只是现在,房间太过寂静......
叶苍从床上起来,顺着声音向村口走去,只是待叶苍路过学堂时,夫子的声音传到叶苍耳朵。
“已是深夜,不早些休息,往村头去作甚?”
叶苍有些惊讶夫子还未休息,停下脚步,转身向学堂方向恭敬道:“夫子还未歇息?学生见村头像是有山外人来了,故想去看看?”
“回去吧,明日还要上山,老瞎子的家事,非礼勿听。”夫子声音从木屋中传来。
叶苍听见夫子夫子的话后,微微低下了头,连自己都未发现:“叶苍知错!”
叶苍转身回去他的木屋,待叶苍走远,老叫花的房子里传来翻身的呻吟,又接着向着夫子道:“他会像你、像我、像老秃驴、像老瞎子、像老掌柜。
只有在桃山他能静下来,他走不了你的路,他继承不了你的衣钵。
待他出了桃山,有三千个我们,也会出现三千个他......”
夫子笑着认可了老叫花的话道:“我的路,他走不了,就是这桃山的三千条路他都走不了,也承不了谁的衣钵”
“可那又如何?他称我夫子,我视他为弟子,也无需他承什么,这般便够了。
你理会不到,你的路让你忘得太多了,过去种种化作养料消泯了,连果中都看不着痕迹。”
老叫花不再做声,长叹一口气,思绪也回到了年轻时候,过去种种都浮现在他眼前,但却品味不到那股子红尘。
又过了许久,夫子推门出来,理了理花白的胡子,走进学堂,走到挂在学堂的那幅画前,愣愣地看着那幅画。
即使在黑夜,夫子也看得清那幅画,像是早已经印在了夫子心里。
夫子抬手,一点一点地摸着画上的锦绣山河,画也像活过来了一般,话中树木被吹得飒飒作响。
画中亦有清流急湍,白天与黑夜在画中交替,天空中的星辰每夜都是不同,像是杂乱无章,又像暗合轨迹。
画中景象不断变幻,像是自主地从一处景移到另一处景,直至到了一座巨大的学宫。
学宫中满是儒袍学子,学宫中不断传出莘莘学子的读书声,化作浩然之气,盘旋于学宫之上,让学宫更显得巍峨雄壮。
但画面就在此戛然而止,夫子看着画卷,一时间面容苦笑着对着画卷道:“你啊......”
但画卷却没有反应,只是平静地躺在那里。
夫子面容显露一丝沧桑,低声念道:“我有愧,可我也无悔。”